攻下了天元殿的隊伍,沒有直下含元殿,而是轉道去了長樂宮。
此時的太後,正在手抄心經。
贏哲明自立為太子,並沒有得到太後的許可,而他又不願背上弑殺太後的罪名,便將其囚在了長樂宮。
算是畫地為牢,但一應飲食起居和尋常時候無異。
殿外傳來了女子之聲。
“好教你們知道,陛下的先鋒隊伍已經殺到了天元殿,狗屁太子殿下就要玩完了。要想活命,通通放下手中的刀劍,我看在你們護持太後有功的份上,饒你們不死。”
說話的正是長公主,贏哲哲。
她氣度尊榮,有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她的身後,呈四角分布,立著四個死士。
今日整個皇宮處於硝煙之中,喊殺聲、嘶哭聲不斷,幾個守衛太後的又豈會不知。現在聽聞長公主願意免他們一死,那當真求之不得。
幾個人互相看一眼,立刻將刀劍丟在了地上,向贏哲哲行大禮。“多謝長公主,我等以後定不負長公主大恩。”
贏哲哲唇角一勾,笑地更加明豔。卻見她向身後使了個眼色,一個死士陡然出劍,那幾個護衛毫無反抗,就斃命當場,鮮血浸濕了青石台階。
贏哲哲拍拍手,嘴角仍自噙著一抹笑意,“就這毫無骨氣的叛徒,誰知道你們哪天會不會背叛我,留你們隻是禍患。”
嘴上放著最狠的話,贏哲哲忽地提起裙擺,喚了嬌柔的聲音:“太後祖母,哲哲來看您了,哲哲不笑。”
太後走出了寢殿,就迎來了贏哲哲的滿懷撲抱。這對禮儀規矩森嚴的皇家來說,是不合的,但在經曆了這樣一場動亂後,誰會苛責一個嬌滴滴趕來護駕的公主呢。
“好了好了,哀家無事。倒是哲哲你瘦了。”
贏哲哲還在抹眼淚,水汪汪的眨啊眨,“老三那個……囚禁我,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想著皇祖母還在宮裡,就迫不及待來看您。”
話音落,就聽的整齊劃一的軍隊之聲,是易昭弦和贏哲禮。
“臣/孫兒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太後恕罪。”
跪下去的時候,贏哲禮抬眸,視線落在了太後的身邊,複又垂下。
“愛卿、禮王,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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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傅出了含元殿,與沈煥山彙合,父子倆以及幾個護送的高手匆匆向皇宮北門。
“黎清可找到了?”
“不曾,爹,眼下這個當口,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悔不該,不該信了贏哲明的渾話,他若是真有本事,早就被立為儲君了,何必等到今日。一著錯,滿盤皆輸。”
“爹,我們不是還有,最後一條退路嗎?”
父子倆的語速都很快,而在聽到最後一條路時,沈太傅頓住了腳步,“不到萬不得已,那條路不能走。”
前方出現了攔路者。六名穿著駐軍的服飾。
“逆賊沈崇炎,明王已敗,陛下即將回宮,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多少年了,朝臣都是稱他沈太傅,皇帝亦如此,沈太傅自己都快忘記了自己的真名。今天被叫了出來,竟然感覺很新鮮。
“嗬嗬,你,還沒有資格。”
沈太傅話音落,身後的死士已然出劍,三下五除二,殺掉六名駐軍。
沈太傅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前行。
一路走,一路殺,人越來越多,他的死士出現了傷亡。
趕在北門口前,與隊伍彙合。偏偏這時,沈太傅遇上了汛王——贏哲汛。
“汛王也想留下老夫的命嗎?”明明汛王在馬上,以逸待勞。沈太傅在馬下,奔波多時,氣勢上理應汛王站上風,偏偏沈太傅喊出了自己的勢。
贏哲汛沒動,依舊馬上睨著他。
“那不妨來試試,大不了魚死網破,好教汛王知道,想殺我沈崇炎,自己也要蛻一層皮。”
“本王便來領教一下。”
又是一番昏天暗地的戰鬥。汛王負傷,但帶走了沈太傅手下五名得力乾將,都是最頂尖的死士高手。
沈煥山更是被一個汛王手下高手捅了心窩子。
“爹,彆管我,快走!”沈煥山捂著胸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