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男子翻了下眼皮,“你的問題太多了。你沈家子弟,明天就要菜市口問斬了,還有你未婚夫一家。一,個,不,留。”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沈黎清還是覺得眼前一黑,喉頭腥甜。完了嗎?百年基業全毀了嗎?
她忽然抓住了引發男子的手腕,“我爺爺呢,還有我伯伯,俺爹和阿娘?你能帶我去菜市口嗎?條件隨你開。”
銀發男子冷哼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有本錢嗎?一個小女子,能……拿什麼交換?”
沈黎清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輕蔑、鄙夷,以及對她不自量力的嘲諷。是啊,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
但沈黎清就是沈黎清。“我還有高貴的姓氏,有一張漂亮的臉,以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心。”
銀發男子哈哈大笑。
不得不說,這個狂妄自大的小女子,引起了他的興趣。“你可知道,天地之間,有一種術法,叫做陰陽采補?”
沈黎清臉色一白。
銀發男子需要的,是世上最好的鼎爐。既然她是天命鳳女,那應該還不錯吧。
沈黎清隻用了一息就做出了決定,“你帶我去,回來後,一切都隨你。”
七月二十九,焱京的菜市口,執行了一場規模浩大的行刑。禦林軍嚴陣以待,盛極一時的崔家、沈家即將覆滅。
掩藏在人群中,沈黎清咬破了自己的唇,她沒有衝動地衝出去喊冤,也沒有哭哭啼啼求刀下留人,她就那麼冷眼旁觀,記住法場上的每個人。
“你能幫我救下我伯伯嗎?不要說采補,我的命都能給你。”
銀發男子戴上了鬥笠,遮住了一頭發,“為什麼?”
為什麼救你伯伯,而不是父母或是其他。
“伯伯在京中還有人脈,伯伯可以帶領家族再次崛起。”即使在這種時刻,冷靜都沒有離開她的可愛大腦。銀發男子眼中流露出了激賞。
“救不了。”他拒絕地非常乾脆。“但我可以救你。”
以銀發男子的功力,想救場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但他不能出手。一旦他出手,壞了規矩,大焱的大宗師就會出手,得不償失。
沈黎清想起當日他救她的情景,大內皇宮,如入無人之境,他功夫一定很了得吧。如果她早日習得武藝,何至於如此?眼睜睜看著親人,在眼前殘忍地死去。“你能教我功夫嗎?”
這次她沒提條件,因為已經賣過一次了。
就算他要她的命,幫著來到菜市口已經抵消,她現在一無所有。
銀發男子什麼都沒說。
晚上的時候,沈黎清按照記憶,做了漂亮的竹筒飯,和賣相一流的菜。
火候需要長久鍛煉才能掌握,沈黎清隻能在賣相上過關。
銀發男子夾著那米粒,在光下仔細端詳,“看得出,你儘力了。”
味道不難吃,也覺談不上好吃,權當養眼。
“對於學武的年紀,你顯然錯過了最佳時機。但我有辦法,讓你開悟,隻是會無比痛苦。”
“還有什麼痛苦,會超過親人在眼前死去的模樣,便是淩遲割肉,我亦能忍。”沈黎清下定了決心。
銀發男子到底沒有繼續采補,他需要時間驗證一件事。
而後,他帶著沈黎清和五味子上了路。
方向是宋國。
他並不急於趕路,而是遊山玩水似的。沈黎清難得獲得了短暫的清閒。
一個月後,他們到達了宋國的口岸城市——琴州。
銀發男子選擇了新開的全聚坊酒家吃飯,點的都是最時興的飯菜。因為他最近被五味子和沈黎清荼毒不淺,嘴巴要淡出鳥來。
然而沈黎清對著鮮嫩飽滿的烤鴨,惡心感襲來。
這種感覺很熟悉,她曾經經曆過一次,天可憐見,她有了寶寶嗎?
當晚在客棧,沈黎清鼓著勇氣去了銀發男子的房間,“我不知道你是攝政王的什麼人,但既然我有了他的骨肉,讓他來見我。”
銀發男子身上散發著絕對的威壓,讓沈黎清感到窒息。他捏著她柔弱的下巴,“我是他祖宗——赤血老祖。以後彆在我麵前提起他,信不信我會殺了你。乖乖聽話,把孩子生下來,我會教你功夫,也會教孩子功夫,讓他成為世上最尊貴的人。天命鳳女,不是因為嫁了太子皇帝而母儀天下,而是因為生了他。”
赤血老祖指著沈黎清的肚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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