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良乾笑,“姑娘太自謙了。如果你這還算普通,世上還有誰敢稱佳人?哦,這間是給前頭人準備的。”
所謂的“前頭人”,也叫內人,是教坊的重要構成,因為經常有機會在皇帝麵前表演,因而被叫做“前頭人”。
不過百草詩蹙起了眉毛,前頭人所唱奏的竟是前庭花這種靡靡之音,毫無王朝盛世之氣象。
潘良帶大家最後來的房間,裡麵有一些青澀的麵孔,因為表演者非常年輕,有的根本就是小孩。
“他們是優伶,往往都身懷絕技,有著旁人無法企及的技藝,或善歌,或善舞,或善雜技。”
折羽冷眼看著,講解了半個時辰,內作使都沒有出現。“太後大壽的獻樂,準備的怎麼樣了?陛下現命我全權負責,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請內作使現身,樂工、內人現場表演。”
潘良的臉色,頓時十分精彩。但他兩麵都得罪不起,硬著頭皮去叫人。
折羽則和百草詩、紅曲在琅樂殿等候。
一炷香後人齊了。樂工伶人倒還好,隻是內作使,睡眼惺忪,眼皮子下麵帶著青黑,一幅被掏空的模樣。
“內作使言器,見過太常寺卿大人。”
折羽眯了眯眼,睨了眼這個言器,不怒自威。言器眼皮跳了下。他一句廢話都沒有,“演奏吧。”
“啥?”言器差點跳腳,太常寺卿不按常理出牌,一句寒暄都沒有,就要開始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況且太常寺卿還是正三品大員。
言器朝著樂工們比比手勢,樂工樂伎們起勢,百樂奏,舞蹈興。
言器全程沒有看一眼表演,他一直盯著折羽的表情,唯恐錯了一個信號。
百草詩與紅曲相視一眼,看到了紅曲眼中的失望。
“太後六**壽,百官慶賀,六國來朝,內作使覺得這番舞樂表演,可能彰我大焱國威,人文之昌?”
幾句話出口,言器噗通跪倒,額頭上全是汗,他聯想到了關於這位太常寺卿身份的種種論調,隻覺得看一眼,就會索了命。
“紅曲姑娘,請你來點評一番。”折羽道。
紅曲正了下鬢發,上前一步,道:“其實,眾樂工、優伶、前頭人,技藝功底猶在,隻是剛剛的舞樂,隻見俗樂,不見雅樂,在選擇曲目和各部分之間配合上,需要新的巧思。”
“你來統籌負責如何?”折羽直接問道。
紅曲猛地抬眸,之前百草詩倒是詢問過她的意見,被委婉拒絕,而折羽直接把任務下達。她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威嚴,以及不容拒絕。“願聽大人差遣。”
內作使見狀,朝著身後一人不停地使眼色。他不敢正麵硬剛折羽,隻因他不通音律舞樂,但他的背後是有人的。
果然,後麵站出了一個人,生著國字臉,給人以剛正不阿的印象。“太常寺卿大人,我本是教坊音聲博士,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教坊之舞樂,或許還有很大的不足,我們必會在太後大壽之前努力演練。但若要一個水平不知幾何的外人指手畫腳,以後教坊如何自處?”
------題外話------
以上關於教坊的設定,參考唐朝的教坊設定。
音聲博士,是一個古代的官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