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老祖已經感受到了這一箭,放在平時,他根本不在意,螻蟻也敢向高高在上的大象射箭嗎?可現在,普濟大師不會讓他躲,他完全躲不開。
箭矢入肉,發出了破風之聲。
一匹馬出現了山巔,折羽的手中,還挽著弓,眉眼更加冷冽堅毅。
兩位大宗師分開,被箭穿透了肩胛骨的赤血老祖,平添了幾多蒼老。大宗師終究還是血肉之軀。
“好,很好,你是大宗師之外,第一個讓我受傷的人。不隻一次。”
折羽騎馬上前,居高臨下,“你該慶幸,這一箭沒有射中你的心。下次,你未必有這樣的好運。”
“放屁!”赤血老祖暴躁地一批,“你再敢口出狂言,我就宰了你媳婦。”
折羽眉峰一凜,百草詩真的在他手上?他眼睛眯了眯,判斷著話的真假。
“公子莫信他的話,他一直與我纏鬥,不曾分身。”
事已至此,二對一,赤血老祖再無勝算,他當斷則斷,“老禿驢,今天暫且留你一命。”說著他丟下了一個像伏火雷的東西,但是冒著毒煙,而後他已禦風離開。
“大師!”折羽下馬去攙扶普濟大師,因為他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很狼狽。
“無妨,死不了,你快去救詩詩。千萬彆讓赤血先找到詩詩。”普濟大師阻住了折羽的手,眼中帶著期許。
“好。待我救出詩詩,再來向大師登山致謝。”
折羽複又上馬,向山下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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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逃離的赤血老祖,經曆了一生的至暗時刻。
與普濟打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那畢竟同為大宗師,可是他不甘,那個兩次差點命喪他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他。
他體會到了沈黎清的恨。
最好的懲罰,未必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可以是施於他最在意的人身上。
不錯,五皇子嬴哲栩,最在意的是什麼?
是那個小村姑。
這個世界有很多巧合。
當赤血來到香積寺時,他沒有找到百草詩,然而在他慌不擇路時,他在上空看到了荒宅,荒宅中的打鬥,以及內力波動,讓他感到了熟悉。
“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來全不費工夫。”赤血老祖放聲大笑,降落在荒宅之間。
那一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百草詩一方,戰損嚴重。私衛們橫七豎八趟在地上,出氣比進氣還多。三個戰力高的,也傷的嚴重,不將養個把月不能完全康複。
而百草詩,接近油儘燈枯的邊緣。
絕望,無邊的絕望籠罩著她,她知道對方是誰了。
奇怪的是,場間那四個高手,竟然齊齊下跪,“恭迎老祖出山。”
他們,難道是一夥的?
赤血老祖不看那四個高手,隻一步步向百草詩走來,腳下踩著遍地的蜈蚣蠍子屍體,走出了地府閻王的步伐。
他手指一點。
“你是自殺,還是由我來動手?”
如果平時,百草詩隻怕已被領域覆蓋,可現在赤血老祖一點,真的就隻是一點,於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沒有死,也沒有受更重的傷。
隨即,她看見了赤血老祖肩上的傷。
“原來你不是神,你也會受傷的。”百草詩艱難地說著。
赤血老祖被挑釁了。他大步流星走向百草詩,伸出了手,探向她的喉嚨。“去死吧。”
大重樓、小重樓還待出手,已經被青披風他們打斷。
百草詩沒有丁點力氣,內心之餘悵惋。折羽,來世再做夫妻。
赤血老祖的手沒有落下,一隻有力的手將百草詩攬入懷中,另一隻手,打向了赤血老祖。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羽寶,是你嗎?”
她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