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出手,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拳拳到位,又狠又準。
百草詩自恃,如果全盛時期,在她手下能走個幾十招;如果加上毒和蠱,她脫身應該沒問題,搞不好還能略占上風。
但現在,不可以。
十幾招後,捉襟見肘。打不過就不打,百草詩識時務者為俊傑,舉起了白旗。“歡顏姐姐,是我。”
歡顏還沒從剛剛激烈的戰鬥中出來,眉頭微蹙,“詩詩妹妹這是何意?”
語聲中的不快激怒了百草詩,她也是有脾氣的。“如你所見,我要離開啊,歡顏姐姐。”
歡顏被她的直率懟了,悶聲道:“那總要和先生打個招呼的。”
百草詩笑嘻嘻的,都是戲謔,“我就是有點不明白,我到底是你們先生的客人,還是囚犯?為什麼我的行動如此不自在?”
反正也攤開了,百草詩也不再戴著麵具了,呼,真累。
歡顏沉默了一瞬,答道:“都不是,你是未來的夫人,是主母,是攝政王妃。”
百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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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乎回到了從前,又略有不同。
裴元憲待百草詩一如往常,但下麵人畢竟不同了,因為身份的轉變。
先前隻是猜測,而現在得到了歡顏的證實。
裴元憲不能回京,但京都的軍隊可以過來,徹底將莊子圍住了,百草詩想走就更難了。
在百草詩提出換廚子的第六天,一個廚師進入了莊子。
一共是四個人。
裴元憲請百草詩出來,“這四個都是琴州請來的,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百草詩掃視著幾個人。坦白說,單純看臉,她一個都不認識,感知氣息,就沒又習武人的內力波動。看起來普普通通。
“你們叫什麼名字,都擅長什麼?”百草詩開口了。
畢竟是全聚坊出來的,即使知道對方就是達官貴人,也沒有怯懦畏縮之意。
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個子不算特彆高,但身材勻稱,他將袖子擼起來一段,露出結實的小臂,“回大人和姑娘,我叫水飛,在全聚坊做墩子。”
百草詩的心,幾乎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水飛這個名字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隻有百草詩感受最深刻。
因為這是朱砂提純的方法。
她當初用水飛法提純朱砂失敗,才把自己毒死了。
折羽不知道這個悲劇,但之前百草詩給他傳遞信號,就是用的朱砂。
所以,他是折羽嗎?
看起來真的不像,一個人身材好改變,身高怎麼變,難不成真的存在縮骨功?
不過他不是也給了她信號嗎?什麼是“墩子”,酒家裡負責切菜的,刀工是一個墩子最基本的質素。
“既然你是墩子,那就表演一段刀工給我看看吧。”百草詩提出了要求。
裴元憲不疑有他,因為百草詩全程都很自然,他的餘光一直在她身上。
水飛行了個禮,應下了。
他先淨手,手浸在水盆中,百草詩看到了他指腹和指尖上的繭子。
折羽的手不該是這樣的。
砧板、菜刀、肉和菜都準備好了,水飛秀了個刀花,開始了“庖丁解牛”、大變菜肉的神奇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