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飛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落在桌子之上,“姑娘、大人,求借燭台和剪刀一物。”
裴元憲默認。
水飛取過了燭台,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燃了。這才將燭台遞給柴迷。
柴迷接過,眼中看著燭火,神情專注。隨後,他操起了剪刀。
他的手腕特彆靈活,每次隻剪一點點燭心,火苗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發出的光暈,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一點點變小,直到“蠟炬成灰淚始乾”。
最後一點火苗熄滅了,柴迷放回了燭台。自始自行,平靜沒有波瀾,仿佛做了一件最普通的事。
有掌聲響起,來自百草詩。“這就是你平時訓練的方法嗎?你不僅有毅力,還有巧思。我現在覺得,全聚坊在你們手上,一定會越做越大。”
說著,她轉臉看裴元憲。“您說呢,攝政王?”
裴元憲笑笑。
最後的兩個人,他們兩個都是掌勺的,是真正的大廚。
“看來,壓軸的都是最後登場。既然這樣,你們可以開始做飯了嗎,我都餓了。”
百草詩眼睛發亮,秒變吃貨一枚。
裴元憲難得見到百草詩如此開心,也樂得隨她了。
廚房裡升騰起了煙火氣,四個人無間合作,做了一席藥膳大餐。
上菜時,裴元憲發現,居然沒有全聚坊最拿手的招牌菜——烤鴨。他提出了疑問。
掌勺的大廚解釋道:“大人,您的人找到我們時,特意給我們說,是給姑娘做飯。姑娘染了病在身,不適合吃大魚大肉。這些菜素淡,但也都是全聚坊擅長的,且正好應了全聚坊一直提倡的‘不食,不時’。時令鮮蔬,最是營養。”
這番對答,滴水不漏,最關鍵的是,符合大廚的身份。
裴元憲本以為,這四人當中,以墩子和燒火的為主導。這麼看來,每個人都是身懷絕技。
他的疑慮漸漸打消。
“攝政王大人,您看,今天的菜這麼清淡,不合您的胃口,您還是去享用您的小灶吧。”百草詩下了逐客令。
裴元憲摩挲了下巴,“不,這些菜才最見全聚坊功底,本王很想嘗鮮。”
百草詩怎麼願意呢,“攝政王大人,人思鄉的時候,不僅是思念家鄉美食,還有鄉音鄉情。我今天得見老鄉,從心歡喜,想和四個老鄉一起吃飯,您不會介意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裴元憲還能怎麼樣,臉色灰沉地出了去。
百草詩如願吃了頓安生飯,雖然全程和幾個人也沒交流幾句。
等他們吃完了飯,有護衛來傳令:“奉攝政王的令,全體上行殿,出發。另外,姑娘,攝政王讓我和您說,戌時後請您去他的書房,紅袖添香。”
說這話的時候,護衛的眼神,分明在看幾個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