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小醫女一手金針,太醫院就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的。
“甭管黑貓白貓,能抓耗子就是好貓,能治好病人,那就是大醫。”淩初毫不吝嗇讚美,這幾天看著百草詩和老太太義診,隻覺得勝讀十年書。
穀賢笑了,手指遙遙一指,“那個小丫頭,倒是個機靈百怪,會折騰人的。不過,好在她對其他病人沒有捉弄之意,隻是對混子看不入眼了。”
淩初聽他語氣中,有激賞之意,忙趁熱打鐵,“今天是她們義診最後一天了,不如與之切磋切磋。”
“不急,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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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年歲大了,看了寫個後就累了,接下來由百草詩出診。
病者是個女人,身上穿著富麗堂皇,準確說是嫁做他人婦的女子。
她的臉色蒼白,手下意識捂著肚子,看得出來正忍受著巨大的煎熬。
這種病,百草詩瓶經驗便知,痛經沒跑。
想到她的益母草衝劑,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不過她還是煞有介事地給女人號脈,趁機閉著眼補了會兒眠,就在女子以為她要睡著的時候,百草詩收回了手。
“夫人的脈象上,有股寒氣。請問夫人,是不是時常感到腹部絞痛啊?”
那女子頗為震驚,連連點頭,“正是。可有醫治之法?”
百草詩道:“夫人正是身體虛寒,導致經期不調,癸水紊亂,需要慢慢調理。”
女子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我忍不了那麼久,有沒有速效緩解的法子?”
百草詩左顧右盼,與人群中的淩初一個對視,而後不經意滑過。
“這裡條件不允許,我需要安靜的地方,為夫人拔一罐。”
平康坊是有一家醫館的,有人提出可以借醫館一用。
提議的自然是百草詩找的托了,因為她早就查明,這醫館乃是穀賢子侄開的,凡他們治不好的病,最後都是穀賢出手。
那婦人直接拍下了更多的銀子,勢必立刻救治。
在醫館,貴婦人寬衣,百草詩為她拔罐,片刻後,疼痛大大緩解。
看完了病,病人也離開,百草詩和婆婆卻不肯走了。
醫館的夥計來送神,百草詩道:“我要親自謝謝你家掌櫃,請你家掌櫃出來。”
掌櫃出來了,卻是穀賢和淩初。
“姑娘有何指教?”因著先前對百草詩的好感,穀賢問地客客氣氣。
百草詩莞爾一笑,脆生生答:“我奶奶說,這間醫館風水好,她剛剛看了幾味藥,藥材品質也上乘。必有高人坐鎮,想切磋一下醫術。”
穀賢更加訝異,同時多了幾分疑惑。這一對祖孫,竟好像有備而來。
“冒昧叫一聲嬸子,您日常行醫,尊的是哪位?”
這句話,問的是師承,也可以理解為理論基礎。
婆婆眨了眨眼睛,眼周的皺紋更生動,“我呀,日常也就翻翻《傷寒雜病論》和《湯頭歌訣》。其實書不在多,還要與實踐結合。不同年齡、不同體質、不同抵抗能力,都對病理造成不同的影響。”
穀賢震驚了。
眼前的老太太提到了《傷寒雜病論》,這本書太醫院先前的人從未讀過,這兩天還是通過淩初看到。裡麵的學問和觀點,夠學一輩子的,而老太太日常竟是看傷寒的,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