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一應待客的事,都落在了折羽和百草詩的身上。
徐若然看著他們,默契十足,簡直是天作之合。
她曾聽說過,當初在宛州,北戎和北齊紛紛要嫁女給折羽,折羽當著焱武帝以及兩國王爺,拒絕了這門婚事,並聲稱此生隻有一位夫人。
而傳說中,這位夫人出身於鄉野。
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這位夫人絕非普通村姑,自有其過人之處。
但放眼大焱,或者說放眼六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又有哪個男人可以抵得住花花世界的誘惑?
折羽做到了。
這樣的男人,或許隻應天上有,存在於人的幻想中。
徐若然見過折羽的次數,一個手指頭數的過來。
論容貌,確實驚為天人,但若說一見傾心,非他不嫁,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很羨慕,羨慕折羽與百草詩的感情,情比金堅。
徐若然的身份,她的地位,她配擁有這些嗎?
隔著桌子,她看到了向她舉杯的禮王和鋒王。
朝堂上,據說禮王要做媒將她嫁於容敬候府的公子;而鋒王,想娶她。
他們可曾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
反倒是那個如謫仙一般的人物說,這要看徐小姐和鎮北王的意思。
徐若然感念折羽的這句話。
也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者這傳說中的紅曲有些上頭,徐若然感覺到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開始……支離破碎。
她站起來,腳下似乎在漂浮,她想離開這裡。
贏哲哲扶住了她,笑容在她的眼裡一點點定格。“若然是要去哪裡?”
“回府。”徐若然回答地言簡意賅。
贏哲哲笑道:“唉,我也準備撤了,我們和主家打個招呼吧。折羽。”
這個稱呼,很耐人尋味。
贏哲哲是皇室公主,而折羽是外臣。可這句稱呼,倒像是關係非常親近的人。她向折羽告辭。
折羽走了過來,昂藏身姿,餘光看了眼徐若然,見到她臉頰生了一抹酡紅。
“我派馬車送你們回去吧。”
贏哲哲:“無妨,我們的馬車都還在外麵。你忙吧。”
徐若然:“太常寺卿,告辭。”
兩個大焱最尊貴的女子,帶著徐府的丫鬟,向王府外而去。
折羽走到了屋簷下,對著虛無之處說了句,“暗中護送徐小姐一程。”
暗衛身形如魅,消失在了原地。
門口處,徐若然先行上了馬車。
贏哲哲與她揮手告彆。
她並未注意到,馬車與來時的不同,車夫垂著頭,未曾看她一眼。上了車,她隻覺得頭昏昏的,靠著車壁小憩。
丫鬟靠近了徐若然一點,手指在她眼前一晃,見她沒反應,以手掌為刀,擊在徐若然脖頸處。徐若然軟軟地倒在了丫鬟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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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後重逢的坤鳴書院學子們,推杯換盞三兩杯。
喝了紅曲酒的夏衡,紅著臉道:“人有三急,你們先喝哈,我去解個手。”
步湛他們哈哈笑,才喝了這麼點就受不住。“快去快去,我們等著你。”
夏衡第一次來,隨便拉了個王府的下人問路。下人待客周到,直接送他過去。出了這個第三進庭院,走了很久都沒到茅房。而夏衡感覺到了燥熱,去扯自己的衣領子。
如果夏衡神智尚清或許會發覺不對勁,因為他們越走人越少。眼下他與下人已經到了原太傅府與北齊世子府的交接牆處。
“夏公子,對不住了。”
下人說了一句話,抬起手掌,手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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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此時百草詩在做什麼?
百草詩與師傅、婆婆同桌同食。霜葉和三七回來了,三七的臉色很難看。
“三七,是不是食物不合胃口?”百草詩柔聲詢問。
三七眼睫輕顫,梨花帶雨,聲音中含著哭腔,“詩詩姐,我……”
霜葉接話道:“詩詩姐,你們給三七看看,我醫術太差了,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