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畫麵,一幀一幀流過,是焱武帝的美好記憶,是他眷戀的回不去歲月。
“朕,那時有多開心啊!在你之前,朕已有三個兒子,可你,是雲昭的骨肉,朕最心愛的女人,給朕生的兒女。”
因為情緒的激動,又因牽扯到了雲昭公主,焱武帝說的很流暢。
贏哲栩深深望進了焱武帝瞳孔,探究他的真實情緒。
“說的多麼動人啊!我差點都信了!我既然是你的兒子,你最愛的女人所生,為什麼你向我揮起屠刀時,那麼決絕?青龍峽之戰,大宗師誅矛,可是受你指使?彆想著狡辯,我問的出來,自然有證據。”
贏哲栩一生的悲劇和痛苦,屆源自那場暗殺。
焱武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放棄了。“你都知道了?也對,你可是朕最聰明的兒子!”
“是,誅矛是我囑意。阿栩,朕本意是要將天下傳給你的,什麼身份、什麼血統,朕不在乎。你是雲昭的兒子就夠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自己動了這念頭,而且你居然能煽動大宗師為你佐證。渡塵這個神棍,神神在在的,預言你是天命之子。誰的命怎麼樣,朕說了算,不是渡塵。”
說白了,這天下,隻能朕給你,你才能要。否則,殺無赦。
能影響一個大宗師,已經如此可怕,偏偏雲昭故地的墨非戰,也要奉贏哲栩為天下共主,那麼焱武帝隻得,忍痛揮下屠刀。
表麵,誅矛受了清河崔氏的雇傭,但幕後的真正莊家,是焱武帝。
談話到此,似乎接近尾聲。
贏哲栩開始做總結陳詞,“我,偉大的父皇,人固有一死,現在,該到了你立遺詔的時候了。不然你的江山就要四分五裂了。”
說著,贏哲栩拿出了詔書。
這一刻,焱武帝在他眼中看到了,這個兒子的誌在必得。他不是愛美人勝過愛江山嗎?他他他不是遠航去了嗎?如果他來爭天下,那還有彆的兒子什麼事嗎?
深吸一口氣,組織語言,“阿栩,朕也想將天下傳於你,可朝臣未必同意啊!如果你當了皇帝,才是江山四分五裂時。”
折羽隻是冷笑,琥珀眸光裡浮沉著風雲詭譎,“朝臣?哪個朝臣?誅矛嗎?那個殺手頭子,你以為他會保你江山永固嗎?另外父皇,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赤血老祖他死了,也是個大宗師。不是我殺的,卻也因我而死。我會如法炮製,送他入地府。”
戰栗,靈魂的戰栗。
焱武帝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和疲憊。
百草詩在休息片刻後,在殿內點上了以朱砂為主材的安神香。這種香大焱人用的很多,隻不過她在其中添了一味藥,可舒緩神經,進入鬆弛的情緒狀態。
焱武帝覺得困了,上下眼皮打架。
而後百草詩開始祝禱。
這是雲昭舊地的大祝由術,其時它更大的用處在於催眠。古老的醫術,以另一種方式發揮作用。
焱武帝又精神了,對贏哲栩展開偵查的微笑,宛如對未來合格的繼承人。
百草詩與折羽互視一眼,而後百草詩走出了大殿。
其實這個過程,距離五朝臣退出寢殿也不過半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想做什麼手腳都難的。
“詩詩,怎麼樣了?”太後問。
百草詩抬起袖子,身子打了個晃,擦了下額頭得汗,“幸不辱命,陛下傳王爺們以及群臣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