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答應,不要答應。
旁邊的小夥卻是高興,但看著旁邊小姑娘此等神情,臉上矛盾無比、痛心不已。
“甄,甄公子。”
媒婆乾巴巴的說著,聲音打著顫,混身也在顫抖,她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甄靈玉公子她早就見過了,不是她小瞧,就是沒用的公子哥一個,金什麼其外敗什麼其中。
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
整個就完全變了個人。
就一眼看過來。
卻簡直比縣官老爺還可怕。
“哦。”王方平淡淡道:“你的來意,我知道了。”
“你去給李舉人回個話,就說他的好意我甄靈玉心領了,帶著這些財物回去吧。”
“是。”媒婆下意識的點頭應是。
猛的醒過神來。
自己為何要聽這位甄公子的。
他不過一個落魄公子哥,沒身份、沒地位、沒錢也沒勢,就識得幾個字,街頭上與人寫幾封信而已,連個秀才都考不起。
而且自己來時。
可是收了李舉人大筆的財物,在李舉人麵前大打了保票,說一定可以說服這位甄公子的。
真的就這麼回去了,怎好與李舉人交差?
連忙想要叫住要出門的王方平。
“恩?”仍然是先前那個眼神。
眼神裡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有的是無比的淡漠,就好像蒼天俯視,又好像是一個巨人,眼神掠過一隻小螞蟻。
明明沒有任何力量。
卻不自然之間就讓人心生凜然。
媒婆的話又被壓在了口中,甄我甄我的話反複吐了幾次都吐不出來。
臉色被連嚇帶憋的成了豬肝色。
王方平眉目一肅。
眼神掃過媒婆、抬著財物一群小廝。
卻無人膽敢與他對視。
又轉向周圍圍觀的所有人,在先前唯一與他留下一點善意的姑娘臉上略微留下個溫和的臉色,朝她微微點點頭,仍回到媒婆身上。
輕輕道了聲:“滾。”
“啊。”媒婆一聲尖叫。
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怪物。
轉身就跑。
一邊跑著。
身下一股騷味傳出。
抬著財物李舉人家的家丁小廝緊隨其後。
瘋也似的逃了。
王方平看也不看。
轉身又與那姑娘點了點頭,轉身也就自離開了,晦暗的暮色之中,流下一個青衫背影。
漸漸遠去。
終於消失在轉角處。
王方平走後。
整個街坊的氣氛猛然一鬆。
所有人都大鬆了一口氣。
有人想要說些什麼,卻隻一想起剛才那詭異的情形,便半句話都說不開來。
周圍人等無不是如此。
隻有一個平日裡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聲的嘟囔了句:“我的天捏。”
“這就是貴種麼?”
“沒權沒勢的都是這般嚇人。”
“戲文裡說天子威嚴能將見龍顏的百姓嚇的一動不敢動,稍稍動怒能將屎尿都嚇出來,我還道是胡說的,縣太爺、知府大人也隻是常人而已,今日看了這甄公子。”
“怕是戲言也有出處。”
“非是虛言啊。”
望著王方平的遠走,滿臉麻子的姑娘仍沉浸在之前兩個不一樣的溫和臉色中,心裡到心外都是一副幸福的模樣。
被什麼填的滿滿的。
這時卻眼睛裡猛的淚水洪流般洶湧而出。
再也抑製不住。
她已經徹底明白。
這位與街坊市井中任何一位魯男子都不同、仿佛從九天落難仙人般的甄公子,自今日怕是要重回九天之上了。
自己再也見之不到。
自己更與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舉人家的那位姑娘也是。
可是為什麼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
此刻卻為何如此傷心?
自己明明從未得到和擁有過。
卻好像失去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