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恭敬依舊的送她離開。
這讓她更惱怒,總覺得他恭敬的神態下藏著嘲笑,在笑自己愚笨。
李澄空心裡如吃了冰激淩一般的爽快,小本本上再劃去一筆了,算是報了一筆仇。
他的小本本上把對清溟公主的仇先翻倍,經過精確計算之後拆解成九十九個小仇。
把這九十九個小仇報完,就算完成大仇。
積小成多,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一泄胸中塊壘。
這是最明智最痛快的報仇之法。
第二天清晨,他在天風衛的護送下,一路回到了孝陵。
到了孝陵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眾人都吃過午飯,院子裡正歡聲笑語。
李澄空到來,讓他們一怔,隨即大喜過望的迎上來,問東問西,好奇無比。
他們都想知道李澄空為何被天風衛接走,這麼大的陣勢,到底為何事。
李澄空隻說保密,不能多說,弄得眾人更心癢。
——
夕陽西下
明玉宮
獨孤漱溟與玉妃皆著如雪白衣,正在湖上小亭裡對弈,凝神靜氣,嚴肅認真。
裴靜與蘇茹各自站她們身後觀棋。
蕭梅影與蕭妙雪不在。
“娘,你要輸了!”獨孤漱溟放下一顆黑子,露出明媚笑容。
“沒那麼容易。”玉妃放下一顆白子。
獨孤漱溟笑容斂起,再陷苦思。
一臉憨厚王西園踏著湖麵飄落到小亭,一甩拂塵,躬下身,用帶著磁性的悅耳聲音稟報:“娘娘,梅妃娘娘來了。”
玉妃訝然:“梅妃妹妹?快請她過來!”
“是。”王西園恭敬應道,踏湖而去,很快引一位彩衣美貌女子翩翩而來。
玉妃出小亭迎到湖上回廊:“梅妹妹!”
一個相貌雖遜獨孤漱溟一籌,仍舊絕美的高傲女子匆匆而來,握住玉妃的手:“玉姐姐!”
玉妃覺得她手像冰塊,柔聲道:“可是有什麼事?”
梅妃神情憔悴,明眸布滿血絲。
“玉姐姐救我!”梅妃眼眶一下濕潤,盈盈便要跪倒。
玉妃扶住她:“到底怎麼了?”
“煦兒他……他……”梅妃紅著眼輕泣:“他快不行了!”
“煦兒他前陣子不是大好了嗎?”玉妃蹙眉:“難道病情又反複了?”
“昨天忽然惡化,太醫們束手無策,現在眼看著快不行了!”梅妃搖搖頭:“玉姐姐,據說你請來一位高人!”
“這……”玉妃遲疑:“他是治了我的走火入魔,可他並不通曉醫術的。”
“太醫們都隻能乾瞪眼,隻求他過來看看……”
玉妃遲疑。
梅妃現在說叫來看看,可一旦真救不得獨孤煦陽,恐怕到時候就不這麼說了。
一旦獨孤煦陽有個好歹,太醫們有太醫監護著,梅妃的憤火發不到他們頭上,恐怕就要落到李澄空身上了。
這是一池渾水,最好不趟。
可獨孤煦陽也是個好孩子,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死,也是怪不忍心的。
“玉姐姐,煦兒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跟他去了!”梅妃輕泣。
“唉……”玉妃歎一口氣。
獨孤漱溟給玉妃使眼色,示意彆答應。
李澄空可恨,欠收拾,可收拾也是自己收拾,不能被彆人收拾了。
畢竟他救了母妃,不能眼見著他跳進火坑。
不是為了李澄空,而是自己做人的原則,自己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至於說獨孤煦陽,他自己做死怨不了彆人,既然活膩了,不如成全他。
“這……”玉妃遲疑。
梅妃低頭輕泣。
獨孤漱溟輕咳一聲道:“他不懂醫術,瞎貓破上死耗子罷了。”
梅妃道:“那說不定能再碰上一隻死耗子呢!溟兒,從小梅姨對你不差吧,你跟煦兒感情也很好,就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梅姨,十五弟的情形我知道,救不得了,把那人召過來便是害他。”獨孤漱溟隻能點破。
“我絕不會遷怒於他!”梅妃忙道。
“就怕到時候你被痛苦悲傷憤怒所控製,無法自抑要對付他。”
“我可以立誓!”
“那好,梅姨就立個誓吧!”
“溟兒,彆胡鬨!”玉妃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