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遞給獨孤漱溟:“這是我的信物,若有一日,二位來雲川府,亮出此信物,我自會前來相見!”
獨孤漱溟接過來。
許素心深深看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從袖中掏出一枚白玉圓佩,半隻巴掌大小:“持此佩便可走出曲水鎮。”
許素心雙手接過:“後會有期!”
朱鳳山也深深一禮。
李澄空抱拳微笑,看著他們拉開院門離開。
獨孤漱溟歎一口氣。
“殿下這回知道身為公主是多麼幸運了吧?”李澄空笑道:“至少不必擔憂性命,縱使如少堂主這般身份,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隨時有危險降臨,其他人更彆提了!”
“少囉嗦!”獨孤漱溟白他一眼。
李澄空笑著搖頭。
獨孤漱溟哼道:“你真要留下那袁紫煙?真要留在身邊伺候?”
李澄空點點頭。
“你這會逼得七弟不顧一切殺你!”獨孤漱溟道:“這般挑釁,他絕不能忍!”
李澄空道:“那又如何?難道他現在就不殺我了?”
“現在隻是尋常手段而已。”獨孤漱溟哼道:“他這些年的積累,勢力之龐大超乎你想象!”
“我孤家寡人一個,大不了一死!”李澄空淡淡說道。
獨孤漱溟蹙眉盯著他。
李澄空道:“殿下,我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那何不痛痛快快的反抗呢?”
獨孤漱溟緊抿紅唇,一言不發,絕美臉龐籠罩一層寒霜。
她心下充滿了無能為力的惱火。
自己說服不了七弟,根本不會聽自己的,自己再怎麼求情,七弟仍會殺李澄空,誰讓他是汪若愚的弟子呢。
而李澄空呢?
更是可憐。
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會落得這般結局。
他一身絕世資質,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正統的路子走,會在內府一路升遷,最終未必不能踏入司禮監成為權傾天下之人。
現在倒好。
一身絕世武功卻不能換來榮華富貴,僅能做自己的護衛,更重要的是還要被七弟追殺,性命難保。
七弟身為未來皇帝,即使現在殺不了他,將來繼位也一定能殺得掉他,李澄空再強也擋不住傾國之力。
想到他命不久矣,獨孤漱溟心一軟,淡淡道:“你好自為之吧!”
李澄空微笑:“殿下真不想取七皇子而代之?”
“彆做夢了!”
“那殿下想還是不想?”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的話就試一試,反正也不會比殿下你現在更糟了,大不了圈禁唄,……如果不想,那就乖乖受人擺布吧,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李澄空,你是要利用我對抗七弟?”
“殿下,我這確實是借刀殺人,但我們也是各取所需。”
“金甲太監超然是超然,卻沒什麼權力。”獨孤漱溟搖頭道:“武功再強也沒用的。”
“權力的話,那就要看公主你的了,大月朝所有的權力來源於哪裡?”
“……父皇?”
“正是如此。”李澄空道:“我看皇上對玉妃娘娘格外的不同。”
“母妃是與父皇相識於微末,情份與其他貴妃自然不同。”
“嗯——?”
“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喜歡扮成尋常武林中人,闖蕩江湖時與母妃相遇相識相戀,後來母妃不惜與宗門決裂,違背太陰宗不得入宮的祖訓,進宮成了貴妃。”
“如此重情,玉妃娘娘真夠傻的。”
“她確實夠傻的,其實根本不值得!”
父皇是個薄情之人,江山社稷是第一位,是位英明的皇帝卻是一個不怎麼樣的丈夫,辜負了母娘的一片深情。
“皇上也因此對殿下格外寬容。”
據他所知,諸多皇子公主之中,在獨孤亁跟前最放肆任性的就屬獨孤漱溟。
便是七皇子或者皇後的其餘皇子,在獨孤亁跟前都不敢放肆,恭恭敬敬老老實實,獨孤亁的吩咐不敢有違。
不是沒有皇子公主看獨孤亁對獨孤漱溟如此寬宏而有學有樣,以為獨孤亁喜歡兒女的放肆,這樣顯得親情更濃鬱。
可惜,這些學獨孤漱溟的都落得重罰下場,再也不敢放肆,才知道是皇帝唯獨對獨孤漱溟如此寬容。
不過獨孤亁逢年過節,高興的時候有什麼賞賜,也會獨獨越過獨孤漱溟,故意冷落她,算是對她的懲罰。
這讓眾皇子公主心裡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