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皇上親自下的令。”高壽搖搖頭,慢慢道:“下這道聖旨,皇上也很痛苦,說對不住王爺你,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永天下,隻能委屈王爺你了!”
“父皇他——!”霍天歌還是難以置信,叫道:“我是被刺殺的,卻要被圈禁?天理何在!”
他扭頭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歎道:“王爺,還是遵旨吧。”
“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他……”
“王爺!”李澄空打斷他的話,沉聲道:“王爺三思!”
“我還有什麼可三思的?”霍天歌被絕望攫住,無法控製的恐懼。
圈禁之後,就徹底成了廢人。
大永建朝已來,還沒有一個圈禁之人能夠翻身的,圈禁就意味著完蛋了!
他苦苦努力,費儘心思經營鎮北城,難道最終還要落得這個結果?!
老天太不公,父皇太不公!
“王爺!”李澄空沉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慎言!”
“我……”
“王爺!”李澄空斷喝。
霍天歌身體一震。
宛如暮鼓晨鐘在心頭響徹,瞬間感受到了一種超脫與淡泊,好像世間一切皆無所謂,皆是幻相,唯心所造。
所有的激昂與痛苦,絕望與恐懼一下消散,唯有寧靜詳和,如沐浴著夏天的晨風。
他嘴角甚至露出一絲笑容來。
李澄空道:“王爺,你要相信陛下。”
“好。”霍天歌平靜的點點頭,溫聲道:“既然父皇如此決定,孤王遵從就是!”
“如此甚幸!”高壽看一眼李澄空。
他暗舒一口氣。
這四個太監其實就是為了控製霍天歌的,可這種事一旦做了,那是要留下後患的。
不用控製霍天歌最好不過。
這李道淵的手段確實厲害,一聲斷喝就能改變了華王爺的心境,仿佛高僧當頭棒喝。
看華王爺的模樣,就差合什宣誦一聲“阿彌陀佛”了,一派莊嚴神聖的祥和之態。
“王爺,我們儘快動身吧。”高壽道。
他巴不得立刻動身,夜長夢多,一旦華王爺真要犯起渾來,煽動兵變,麻煩無窮。
霍天歌平靜的道:“走吧。”
高壽道:“王爺不用交待一聲?”
“嗬嗬……”霍天歌淡淡微笑:“交待?有什麼可交待的?走吧。”
“……是。”高壽看他淡漠的笑容,心下也難受。
這一次確實是華王受莫大的委屈,原本王爺當得好好的,卻受了刺殺,結果皇上不但不替他做主反而把他圈禁了。
天下之奇冤莫過於此,他能理解霍天歌的心死如灰,憤怒欲狂。
一行七人走出城主府大門,唐廣一直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好像隱身人。
李澄空扭頭道:“唐總管,你且留下吧。”
“王爺,老奴隨你一起去,老奴不在,誰伺候王爺啊!”唐廣忙道。
霍天歌淡漠而平靜,正準備說話。
李澄空道:“唐總管,你先留下,王爺自會有人伺候!”
霍天歌看一眼李澄空,輕輕點頭:“那老唐你就留下吧……”
他轉身繼續往前走,哀莫大於心死。
唐廣頓時咬牙,死死瞪著霍天歌的身影。
李澄空瞥他一眼,使了個眼色。
唐廣看到了這眼色,輕輕點頭,轉身回了城主府,關上了大門。
一行人往西而去,李澄空帶著霍天歌,速度越來越快,漸漸把高壽他們拋開。
高壽他們招呼幾句,但李澄空充耳不聞,一會兒功夫已經不見蹤影。
他們大驚失色,拚命追趕卻趕不上,已經不見了李澄空與霍天歌的影子。
霍天歌扭頭看一眼身後,低聲道:“南王你想救我出去?沒用的。”
李澄空腳下不停,搖頭道:“陛下既然已經圈禁了你,你就隻能圈禁了。”
“唉……,終究不敢放我走。”霍天歌露出希望神色,又露出失望神色。
說來也是,真要放自己離開,李道淵要承受莫大的壓力,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放王爺你走又如何?”李澄空道:“你就成了逃犯,天下之大無處立身,難道王爺你甘心如此?”
“嗯——?”
“王爺你隻是圈禁而已,”李澄空道:“又不是殺你。”
霍天歌搖頭:“圈禁了,也就完了,我不可能再出來!”
李澄空微笑道:“事在人為,王爺你這些日子在軍中的根基可紮下了?”
“這是自然!”霍天歌傲然道:“提拔了一批新人,皆忠於我!”
他可謂勵精圖治,發揮了全部的潛力,效果也是卓著的。
“那且安心吧,”李澄空道:“還有一搏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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