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憤怒神色,恢複如常,看向霍青空:“父皇,兒臣的提議如何?”
“好。”霍青空頷首。
霍天送露出笑容。
“好個屁!”霍青空淡淡道。
霍天送笑容僵住。
“朕讓長春營去鎮北城,待與長秋營及長秋營彙合,攻下天南城。”霍青空淡淡道:“朕問你,誰下令長春營南下了?”
他目光淡漠,仿佛無悲無喜的俯視人間。
“……兒臣也不知。”霍天送輕聲說道。
他不知為何,在這般目光下,竟然沒有勇氣說實話,心中惴惴,不由的脫口說出這句。
這話一出口,頓時懊惱,可話已出口,無法反悔了。
“你不知道?”霍青空淡淡道。
霍天送心一橫,坦然迎上霍青空的眼神,平靜的道:“難道不是父皇下的令?那就是易寒園私自做主,……這也是他們這些將領的壞毛病,每過南境都要大肆搜刮一番,當真罪該萬死!”
反正長春營已經叛投李澄空,不可能再回來自證,那這個屎盆子就扣到他身上吧!
“他私自南下?”霍青空道。
霍天送用力點頭道:“肯定是私自作主,父皇,我覺得應該讓他們這些將領好好長記性,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動不動就縱兵掠劫,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百姓苦不堪言!”
“嗬嗬……,太子還真是愛民如子!”霍青空嗬嗬笑起來,點點頭:“不錯不錯!”
霍天送暗舒一口氣,總算蒙混過關了!
這個時候要是自己說是自己下的令,那就站不住腳,李澄空也就變得有理了。
是自己派人去偷襲,李澄空被迫應擊,那就沒有過錯,即使捉了俘虜,也屬於他自己。
“你想圈禁了李澄空?”
“是!”霍天送忙點頭道:“他現在太狂妄,肆無忌憚,竟敢如此對朝廷軍隊,無異於對朝廷宣戰,隻有圈禁一途!”
“你能圈禁得了他?”霍青空淡淡道:“難道要朕親自出手捉拿他?”
“隻能請父皇您親自動手了。”
“嗬嗬……,真是朕的好兒子!”
“父皇,天下間能製住李澄空的沒有幾人,兒臣很想親自製住他,可惜……”
“這麼說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霍青空略帶諷刺的道。
霍天送忙道:“那父皇……”
“我現在對付不了他。”霍青空淡淡道:“他氣候已成,所以不想去惹他,偏偏有人自不量力,非要去招惹。”
霍天送臉色微變:“父皇,我們收拾不了他?”
霍青空道:“除非與他同歸於儘,否則,對付不了,朕原本打算臨死前拉著他一起上路,所以,你不要急!更彆想著圈禁他!”
“父皇……”霍天送露出慚愧神色:“南境越來越強,我怕他將來能對抗得了朝廷,想儘快鏟除了他,沒想到他已經如此厲害。”
霍青空冷冷道:“南境再強又有何懼,沒了李澄空,難道你還收拾不了南境?”
“是。”霍天送輕輕點頭。
霍青空道:“行了,你去吧。”
“父皇,那長春城與長秋城就白白讓他洗劫了?”霍天送還是不甘心:“還有那些投降的家夥,怎能輕饒!”
“你待如何?”
“把他們家眷以通敵罪論處!”
“他們家眷已經遷移。”
“……好個李澄空!”霍天送臉色微變。
霍青空淡淡道:“所以,你鬥不過他,老老實實等他死了,再想著對付南境!”
“是,父皇!”霍天送咬咬牙,慢慢點頭。
“去吧。”霍青空擺擺手。
“父皇,那兒臣告退。”霍天送抱拳一禮,退出端和殿。
“嗬嗬……”霍青空笑起來。
他笑得越來越大。
高壽攢著五官:“皇上……”
“高壽,瞧瞧朕選的太子!”霍青空大笑得臉龐漲紅,拍打著龍案:“好一個太子啊!”
“皇上,小心龍體啊。”高壽忍不住道。
“唉——!”霍青空戛然而止,長長歎一口氣。
他露出頹然神色。
高壽低聲道:“皇上,太子雖說尚稚嫩,不過雛鳳清鳴,有這份鬥誌也是好的。”
“高壽,看來你真被太子收買了!”霍青空哼道。
高壽低頭不語。
霍青空冷笑:“愚蠢!狂妄!無知!……朕真是瞎了眼!”
高壽掃一眼周圍,目光所致,所有宮女與太監皆低下頭,心頭惴惴。
霍青空深吸一口氣:“金牌!”
高壽忙到旁邊櫥櫃裡拿出紫檀盒,取出一支金牌。
霍青空沉聲道:“持令召回長秋營與長冬營,原地駐守,不得節外生枝!”
“遵旨!”高壽雙手接過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