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攆上的獨孤乾臉色陰沉,越發覺得不吉,這意味著什麼?
他一路陰沉著臉登上承天峰,來到山巔圓形祭壇前,臉色仍舊陰沉著。
圓形祭壇是以黑白磚鋪就,一層黑,一層白,互相夾雜,一層比一層高,共有九層,形成強烈的衝擊力。
仿佛站在這圓形高壇的中心處,真能與天地合一。
圓壇中央擺著一張香案,上擺五牲,香爐的香氣嫋嫋而起,朝天而去,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扯著它往上走。
眾臣各自按自己的位置站定。
四品站在最低層,三品升一層,二品、一品,國公王爺在四層處。
所有目光皆盯著獨孤乾。
眾人在半路已經議論過,都不知道皇上是要乾什麼,難道是要開戰?
但並沒有一點兒風聲。
或者是改封太子?
來承天峰祭告天地與列祖列宗也就這兩件大事了,關乎江山的最重要兩件事——戰事或者傳承。
他們覺得十有**是後者。
十五皇子癡迷修煉,雖被封太子卻不履太子之職,無太子之資,不堪大任。
皇上隻能再換一個太子了。
那換成十七皇子?
隻是為何四公主殿下也來了?
祭告承天峰曆來都沒女人,這是頭一次出現女人,雖然貴為公主殿下,好像也沒這資格吧?
這透著蹊蹺,難不成要封四公主殿下為太子?
隨即他們拋開了這念頭,覺得匪夷所思,斷斷不可能。
隻要皇帝沒患失心瘋,就不可能讓女人當太子,女子不得乾政是祖製。
曆代皆奉行無違的祖製,皇上最遵祖製的,斷不會有違這一條最大的祖製!
他們疑惑萬分,看著清溟公主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裡之外,便沒有自討沒趣。
這位清溟公主殿下的脾氣可沒那麼好,一旦惹了她,絕對會當場劈頭蓋臉的發作。
“叮……”玉磐響起。
陸璋站在第八層,以悠揚悅耳的聲音高聲念了一篇禱文,聲音雖抑揚頓挫清晰悅耳,眾臣仍聽得昏昏然。
禱文過後,獨孤乾上前奉香。
插上香行過禮,他從懷中掏出詔書,再次向天地禱告,然後讓陸璋宣讀詔書。
“大月皇帝詔曰,今有皇四公主獨孤漱溟秀行德尚,智慧天縱……”
眾臣聽得詔書內容,臉色大變,紛紛難以置信的驚呼,顧不得儀容。
“肅靜!”獨孤乾斷喝。
他身為大宗師,這一聲斷喝宛如驚雷。
眾臣惕然一驚,紛紛住嘴,仍舊一臉難以置信神色瞪著陸璋的嘴。
盼望自己聽錯了,或者陸璋念錯了,甚至會在後麵有轉折,戲耍一番眾人。
可陸璋念完、收起詔書,雙手奉於獨孤乾。
獨孤乾接過來,沉聲道:“溟兒,接旨吧!”
獨孤漱溟此時已經換上一身金黃龍袍,頭戴日月冠冕,從人群中緩步從容的穿過。
她在眾人凝視中,曼妙身姿優雅的登踏台階來到最頂層,日月冠冕珠簾晃也不晃。
她站到獨孤乾跟前,雙手接過聖旨:“兒臣接旨!”
獨孤乾摘下腰間玉璽,遞給她。
獨孤漱溟將聖旨遞給陸璋,接過玉璽,低頭慢慢掛於腰間,再抬頭看向天空。
陸璋奉上三根香,獨孤漱溟躬身行三禮,肅然道:“不屑子孫獨孤漱溟今日接任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