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愚和尚站在喧鬨的大街口,麵露茫然神色,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
袁紫煙見狀,露出幸災樂禍笑容:“和尚,這滾滾紅塵太汙濁,不想涉入其中?”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歎息:“這滾滾紅塵太過鮮活,貧僧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你不是害怕吧?”
“貧僧怕什麼?”
“怕自己如入泥沼,一旦涉入其中便不可自拔,越陷越深,如陷火海中?”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宣一聲佛號,神色肅然。
袁紫煙笑道:“老爺,真被我說中啦。”
李澄空搖搖頭:“大師是感慨吧,恍如隔世,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他推斷出智愚和尚轉生數世,更加重視。
智愚和尚看著喧鬨的人群,靜靜半晌,合什深深一禮,再次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和尚,彆磨磨蹭蹭的,趕緊的啊。”袁紫煙不大耐煩的催促:“竟然在這樣的地方,不知那位智度大師到底轉世到哪一家身上。”
智愚和尚輕輕搖頭。
這座城距離大明寺所在不過百裡範圍,如果順利,早就應該接引入寺。
偏偏一直沒動靜,那就說明遇到了麻煩。
成佛之路,一劫跟著一劫,一障跟著一障,九九八十一難方能成就。
所以劫與難並不可怕,反而是堅定信念之助益,但就怕信念不堅而放棄,那就前塵往事皆拋棄,數世苦修化流水。
想到這裡,智愚和尚緩步而行,踏入了喧鬨的人群。
他仿佛魚兒在水裡穿梭,即使遇到擁擠不堪之處,也能從容閃避,遊刃有餘的不與彆人相觸。
袁紫煙與李澄空緊隨其後,無形的力量護著,不被人群所沾。
三人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前。
兩個中年護衛上前驅趕:“哪裡來的和尚,去去去,我們張府不歡迎和尚!”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退後兩步,合什一禮:“二位施主有禮了。”
兩中年護衛忙擺手,一臉不耐煩:“走走走,不必多說。”
“貧僧叨擾打聽一句。”智愚和尚不急不怒,慢聲細氣的說道:“可是先前和尚前來?”
“不錯!”瘦長臉中年冷冷道:“惹得老爺夫人勃然大怒,驅趕而出,再也不準和尚進府!”
智愚和尚沉吟。
李澄空道:“二位,難道貴府老爺夫人不信佛?”
依照他的推測,轉世的話,也應該轉世到善男信女之家,也算是依願而行,一舉兩得。
瘦長臉中年歎一口氣,搖搖頭:“原本是信的,可這些和尚也忒過份,竟然……”
“老李!”另一個俊逸中年沉聲道。
瘦長臉中年忙閉上嘴,眼睛一瞪:“走走走,和尚不準靠近我們張府!”
“阿彌陀佛!”智愚和尚歎息,抬頭深深看一眼上麵的額匾。
“張府”兩個大字閃著金光。
即使額匾已然沉舊,可這兩個字依然放金光,顯出其不凡之處來。
李澄空笑道:“這額匾用的是佛門秘法吧?”
“正是。”智愚和尚輕輕點頭:“是空門中人所製。”
這更能斷定這張府主人是信眾。
可惜,不知出了什麼岔子,竟然惹怒了他,難道是因為智度師兄?
現在也不會帶走智度師兄的,隻是過來看望,然後種下秘法,從而助他一臂之力。
待到了十八歲時,神智則會發生跨越式突飛猛進,從而打開胎中之謎,覺醒前世記憶,自然回歸大明寺修煉。
這十八年來,大明寺弟子會護持智度師兄,一直待他十八歲覺醒。
當然,他們不會明說,隻會說這位張公子與佛有緣,適合修習佛門心法,強身健體。
往往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