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的時候還說,叫他們明後日不管是進城去借種子的,還是到豆腐作坊去乾活的,都找喬俊林,他到時候會給安排。
待他二人走得看不到身影了,院中那些人便一窩蜂湧到屋中。
“饒翁,你看這羅縣令此言,可是當真。”眾人問那老者的意見。
“他既說了,自是當真。”那饒翁言道。
眾人皆是喜不自勝,每畝地隻收三鬥糧,其餘雜費一概全免,還給借糧種,還不要給利息,還能安排他們到豆腐作坊去乾活,他們這些佃農幾十遇到過這麼好的事?
“還是這羅縣令好啊。”
“譚縣令雖也是個好人,奈何他鬥不過那些人啊。”
“這回這羅縣令一來,那些人就都跑完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
“都早些回去睡吧,明日一早先去豆腐作坊,待公府那邊買來了種子,我們再去借。”
饒翁攔了眾人話頭,這個話再說下去,就有些對不住譚縣令了,再怎麼說,也是在困難的時候資助過他們的人,雖然隻是些許糧食肉乾,但是在那些不好的年景,那些東西也都是救命的口糧。
眾人散去,這一片小小的村落,很快又陷入了寂靜,但若是湊近了聽,幾乎家家戶戶都能聽到佃農們小聲說話的聲音。
今天晚上這麼大的事,大夥兒這時候精神正亢奮著,哪裡這麼快就能睡得著。
饒家院子這邊,饒大郎這時候也沒有回自己屋子睡覺,而是留在他阿耶這邊,父子二人坐在炕頭上說話。
“阿耶,咱往後這日子,可是要好過起來了?”
“應是。”
“隻是這羅縣令,又能在我們這裡待多久,他若走了,不定又要換個什麼樣的過來,聽聞在彆的地方,比先前縣丞等人更惡的官都有……”
“過好眼下這幾年便是,你又想恁多作甚……”
“……”
與此同時,長安城中。
這一天晚上,馬飛陽在外麵與近日結交的幾位友人喝酒,一直喝到快到半夜了,這才在仆從的陪同下,回到自家客舍。@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阿耶,你怎的還沒睡啊?”馬九郎醉眼朦朧地進了自家客舍,便見自家阿耶正在一樓廳堂坐著。
“你與我一同去後屋,有話跟你說。”他父親說道。
“……”馬飛陽摸了摸鼻子,心道莫不是又要挨訓,到底還是乖乖跟著他老子去了後邊的小廳。
兩人剛落座,馬飛陽便聽自家老子對他說道:“明日一早,你便出門去四郎那裡,一應物什我都與你準備好了。”
“怎、怎的了?”馬飛陽傻眼,莫不是因為他近日著實有些荒唐,他老子看不過去了,這就要把他給發配邊疆了?
“吃完飯那時候,羅家那邊來人了,與我送了一封信過來,你也看看吧。”馬父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一張信紙。
馬飛陽腦子裡頭這時候就跟漿糊一般,視物也不甚清晰,對著炕桌上的一盞油燈,好半天才把這一封信件通讀下來,也是有看沒懂。
“茶葉?他要恁多茶葉作甚?”
“那上邊不是寫了嗎?羅三郎欲將常樂縣經營成西北那邊的一個茶葉集散中心。”
看在這小子明日就要出遠門的份上,馬父今晚也是顯得格外有耐性,若是換了平常,喝得這般醉醺醺回來,不挨罵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要怎麼發展?”馬飛陽盤腿坐在炕頭上,駝著背歪著頭一臉的想不通。
喝茶那不是中原人的講究?番邦人哪裡懂茶,也沒聽說過那些人有喝茶的習慣,到時候怕是根本沒人買,還集散中心呢,嘖。
“他這一下子要得這般多,到時候萬一賣不出去可怎的是好?”馬九郎憂心道。
“我怎知。”他老子那點耐心這時候終於也用完了:“他既要買,你去與他弄來便是,明日一早你便出門去,莫要磨蹭。”
“喏。”馬飛陽一邊口裡應著,一邊心裡頭腹誹。
那棺材板兒沒事買恁多茶葉作甚,這玩意兒也不跟金銀銅錢一般,一時若是賣不出去,時間長了也就不好了……
千裡之外,羅用:我這兩輩子加起來,就沒擔心過保鮮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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