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位高權重,哪怕是府裡的格格將來嫁到了蒙古,他們的夫家又有哪個敢欺負格格?
您彆嫌我說話直,我是一個父親,考慮問題經常就會以一個父親的角度去想。我自己也有女兒,我就想著自己多努努力,將來女兒出嫁,我能給她豐厚的嫁妝,也能在她受欺負的時候能為她撐腰出頭。
說個不怕您笑話的事兒,是我父親告訴我的。我外祖姓張,曾經的太子太傅,當初也是很風光的,我母親和我父親也曾是恩愛的夫妻。
後來太子出事,我外祖一家獲罪,抄家流放......我母親失去了得力的娘家,在她身懷六甲的時候,被我二嬸兒設計,我的大哥被人故意扔進湖裡溺死,我的母親生我難產大出血去世。
我聽到這個故事第一個想法您知道是什麼嗎?那我就是我絕不會做我外祖父,我要好好的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不為彆的,不能給彆人欺辱謀害我家暖姐兒的機會......”
胤禟聽完沉默了很久,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賈璉,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賈璉舉了舉酒杯:“奴才的榮幸,其實奴才明白,您是放不下八阿哥。但其實他隻要不觸碰四爺的底線,四爺也不會怎麼樣他。人生在世,兄弟義氣固然重要,但媳婦孩子更重要。
更何況您可不僅僅隻八爺一個兄長,您得想想您的親哥哥五爺,還有宮裡的宜妃娘娘。他們才是最疼您、最愛您的家人啊。
還有啊,講義氣也得有方法,您位高權重的時候,就算是八爺犯了錯,惹怒了皇上,不是還有您求情嘛?我知道十爺跟您一樣重情重義,他那裡就由九爺去勸了。
奴才說的這些話,還望九爺您慎重考慮。得了,奴才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該告辭了,奴才家那個胭脂虎,奴才要是回去晚了,是真會被罰跪算盤的。”
九阿哥指了指那一壇還沒開封的酒:“喝酒就得喝儘興,那壇子酒賞你了。”
賈璉顛顛的抱起酒:“那就謝謝九爺了,嘿嘿,您這酒貴的很,回去給鳳兒嘗嘗,她肯定誇奴才機靈。”
賈璉抱著酒壇就往外走,胤禟坐在書房喝了一夜的酒,反而越喝越清醒。賈璉的話沒有錯,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兄長、母妃、孩子以及這一府的家眷。
以老四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如果他跟著老八一條道走到黑,那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他大不了一死,可孩子和母妃怎麼辦?
其實依著胤禛的想法,老九、老十那都是死忠於老八的,這些年齷齪事沒少乾,一杯毒酒賞他們都是便宜了。
但賈璉對他說:“爺,奴才覺得吧,九爺和十爺其實還是能拉攏一下的,不為彆的,讓您曾經的對手死心塌地的為您賣命,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爽?
既然朝廷這麼多事兒,這麼忙,您不能光坑自個,得讓他們也忙,而且是忙的要死要活那種,可不能讓他們一個個光吃飯不乾活啊!
您瞧您現在都忙成什麼樣子了?這臉色差的一看就知道是吃不好、睡不好。還有十三爺......”
胤禛一個折子砸過去:“你其實更心疼你自己吧?你個懶貨,才忙幾天,就受不了了?”
賈璉捧著折子放回龍案上:“還是爺您了解奴才,奴才就沒什麼大誌向,有爺您罩著,奴才就願意混個閒差,陪您下個棋、喝個茶、聊個天的。”
胤禛瞪了他一眼:“美得你,過來給朕捶背。”
賈璉顛顛的跑到他身後,給他梆梆梆捶背:“爺啊,奴才這也算是古往今來,敢捶皇帝的第一人了,奴才家祖墳上都得冒青煙……”
蘇培盛忍不住笑出聲,胤禛也忍不住笑了:“那朕是不是得把你推出去砍了?”
賈璉嗬嗬嗬:“彆啊,砍了奴才,還有誰敢跟皇上您鬥嘴啊?也不知道九爺有沒有說服十爺……對了皇上,上回您說會讓人接九門提督一職的,奴才都等了很長時間了……”
胤禛批著折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再等等,老十三那邊也騰不出手來,你再堅持幾天。
聽說你把李侍郎的庶子李旭給打了?有人已經告到朕這裡來了。”
賈璉毫不心虛:“對啊,奴才是把他打了。那個王八蛋,當初娶奴才妹妹的時候,賭咒發誓一定會對她好。
現在竟然敢縱容小妾欺負奴才妹妹,不打他,奴才心裡這口氣實在咽不下。
要說也怪奴才,當初怎麼會覺得他人模狗樣、老實可靠呢?看走眼了,哎,氣死人了。”
迎春這婚事當初是賈璉精挑細選,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為她找的最好的。兵部李侍郎的庶子,人老實、長得也還算可以,不算太聰明卻也勤勉。
這些年,賈璉也一直在提攜他,不為彆的,就是希望迎春能過得好,結果李家現在搭上了齊妃和三阿哥,就翻臉不認人了。
賈璉在打李旭之前問過迎春,迎春直接就說,哥,我想跟他和離。他和婆婆嫌棄禾兒是個女兒,納的那個小妾是他親表妹,還說要是生了兒子就要記在我的名下,充作嫡子。
賈璉當時一聽迎春這話就明白,他就算是想辦法逼著李旭把那個小妾打殺了,這仇也算是結下了。
賈璉把迎春和外甥女禾兒接回了家,過了一段時間找個由頭把李旭那個王八蛋打斷了腿,壓著他簽了和離書,把迎春所有的嫁妝全部拉走了。
按理說這樣的小事兒傳不到宮裡來,應該李家是走了齊妃或者三阿哥的路子在胤禛麵前告狀了。
不就是告狀嘛,跟誰不會似的,賈璉不露痕跡的把三阿哥埋坑裡了。比起他倆告的小兒科,賈璉一出手基本上就把三阿哥給捶個半死。
胤禛笑罵他:“你呀,一肚子鬼心眼,老三那個蠢貨,自己一屁股尾巴沒收乾淨,還巴巴的借著李家的事兒跑到朕這裡告你的狀。蠢成這樣,朕都嫌丟人。
行了,朕也就順口問一句,都說養不教,父之過,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李侍郎不會教孩子……”
賈璉一聽這話忍不住咧嘴大笑,四爺說這話就表示這李家蹦躂不了幾天了。他賈璉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主兒,李家敢打他的臉,他就讓李家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