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旻彆看小,但是他可知道外婆在的時候爸爸媽媽不敢批評他,所以他犯了錯,看見孫文軒或者張可欣瞪眼,就趕緊去抱著李慶花不撒手。
有一回過周末,李慶花回老家了,小家夥不知道,又撒潑,一看張可欣伸巴掌嚇唬他就嚎啕大哭,聲音老大老大。
張可欣慢條斯理的對他說:“再大聲一點兒,你外婆今天回老家了,你就是把嗓子吼破,她也聽不見。”
小家夥秒慫,伸著小肉手要抱要親:“媽媽、媽媽......”連續幾天都很乖。
吃完飯,孫文軒帶著倆孩子就回了老家。他爸媽看見他開個新車回來了,忍不住抱怨:“老三蓋房時你不是說沒錢嗎?這怎麼還買上車了?”
孫文軒往下搬東西的手頓了頓:“之前確實沒錢,這不過年發了些獎金,湊夠了首付,就買了。這不是想著大過年的,沒車回來過個年都費勁。”
孫建昌歎了口氣,阻止了還在喋喋不休嘮叨的妻子黃秀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有你吃、有你喝就行了……
大軒啊,我和你娘老了,你是家裡的老大,都說長兄如父,往後這個家還得靠你扛起來。”
孫文軒把最後一箱東西搬下來:“爸,這些年我扛的還少嗎?老二買車、老三做生意、小妹買房,哪一次我沒出力?
都已經各自成家,一個個有房有車比我日子過得好多了,您有什麼不放心的?
您也知道,我買房的時候借了一圈外債,老二老三前兩年就買了車,而我呢,今年貸款才買上。
要我說您啊就是多操心,老二開出租車一個月比我一年的工資都高。老三那個超市,生意紅火的很,您有什麼好擔心的?”
孫建昌沉默了半響後問孫文軒:“現在村裡家家戶戶都在翻蓋新房,老二老三都蓋好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害?前兒你二嬸還問我和你媽什麼時候能住上彆墅小樓。”
孫文軒挑了挑眉:“這……兒子沒本事,就我這點兒工資,怕是蓋不上彆墅小樓了。不過您怎麼沒跟二嬸兒說,老二老三蓋了?您隨時可以住過去呀,他們兩家總不能沒給您和媽留房間吧?尤其是老三,他是老小兒,您和我媽就該住他那啊……”
黃秀豔硬邦邦的丟下一句:“我想住哪住哪,不用你操心。沒錢還買什麼車充什麼大款兒,看見你就來氣。”
孫一晗和孫一旻被大聲嚷嚷的奶奶嚇了一跳,孫文軒合上後備箱對孫一晗說:“晗晗,趕緊領著弟弟上車,爸爸下午還得回學校開會,咱們不能在奶奶家玩了。”
孫一晗點點頭,乖乖的拉著孫一旻坐到了後座。孫文軒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媽,我六點得去學校開會,這時間來不及了,真的趕緊走了。
對了,今年過年啊,欣欣要值班,我們就不在家過年了。欣欣給你們二老買了羽絨服,你們回頭試試。哎呦,這時間真是來不及了,我真得走了。媽,那我走了啊。”
孫文軒開著車頭也不回的走了,老兩口誰也沒說給拿點兒什麼。
兩個孩子一路上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等出村了,晗晗才說:“爸爸,真的不回來過年了嗎?太好了,奶奶不喜歡我……”
孫文軒扯了扯嘴角:“奶奶不是不喜歡晗晗,是生爸爸的氣。沒事,咱在自己家過年,爸爸給你們學做好吃的。”
晗晗指了指後備箱:“爸爸,外婆給了好大的雞,回家你給做黃燜雞好嗎?上回你做的可好吃了,這次多做一些好不好?”
孫文軒點點頭:“好,想吃什麼爸爸都給做。”
過年的時候,孫文軒說到做到,就是沒有提前回家,隻在初一帶著老婆孩子,掐著飯點兒回去了。
孫文強看見他買了新車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孫文軒也沒搭理他。孫文斌倒是還跟以前一樣,吃過午飯,孫文軒一家四口就撤了。
讓坐等著張可欣回來幫忙做飯、洗鍋刷碗黃秀豔失望的很。三個兒媳婦,她也就能拿捏的住張可欣。每年過年都是張可欣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她嗑著瓜子看電視。
這回張可欣值班沒法回來,她就得自己在廚房忙碌,這讓享福慣了的黃秀豔覺得很挫敗。
於是在家裡摔摔打打、指桑罵槐,嚇到了老三家還沒一歲的孩子,惹毛了老三媳婦,人也不管過年不過年了,直接跟她乾了一架。
黃秀豔躺在床上哼嗨哼嗨,老二老三就跟沒聽見一樣,孫文軒不在家,沒人慣著她。覺得被忽視的黃秀豔嚷嚷著心裡喘不過來氣。
孫建昌給孫文軒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說黃秀豔病了,讓他領著去醫院檢查一下。
孫文軒直接打了個120,大過年的把黃秀豔拉到了縣醫院。急救車拉去的,黃秀豔又裝的特彆嚴重,人大夫把該做的項目全都給做了,氧氣都輸上了。
趕上過年病人少,值班大夫好不容易碰上個住院病號,那還不得認真對待,天天抽血抽的她頭皮發麻。
就她這種年紀,但凡檢查,絕對不會說健健康康沒有一點兒病。加上她體重有些超標,平時又好吃大魚大肉。
三高嚴重,心臟心肌缺血也挺厲害,肝膽方麵也不好。總之啊,在醫院住了幾天,開了一堆藥,醫生還列舉了飲食禁忌,她喜歡吃的幾乎全都得戒了,不喜歡吃的菜葉子倒是能多吃點兒。
這可比要了黃秀豔的老命還厲害,關鍵是她這回住院沒少花錢,就算是農村合作醫療報銷之後,也花了□□千。
這要是以前,孫文軒一聲不吭全出了,這回他說了:“爸媽年齡大了,他們手裡也沒錢,這看病的錢,咱們兄弟三個平分。”
老二、老三誰也不敢說自己不拿,但是錢拿了,老二家的就有意見了:“老三媳婦把咱媽氣病的,憑什麼三家平攤?”
因為這個,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打成了一團,沒少讓人看笑話,最後這錢還是得出。
黃秀豔也不敢再裝病了,兩個兒媳婦指桑罵槐,兒子不慣著她,還有女兒張文琪也嫌她事多。
孫文軒提議,說是他們兄弟三個出錢,在縣城當老師的張文琪侍候。畢竟他們三個兒子侍候不方便,張文琪放寒假在家沒事,剛結婚半年也沒孩子掛累。
老二、老三完全沒意見,張文琪侍候了幾天一肚子怨言。知母莫若女,張文琪當然能看得出來黃秀豔是真病還是假病,整天催她出院。
黃秀豔在醫院住不下去,才灰溜溜的出院回家。老二老三家的也沒少給她宣傳,大過年的裝病拿捏兒子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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