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唐菁非得去刷鍋洗碗,江世寧讓顧曼陪著去了,他抱著被褥去了西屋,他當時買了兩個大床墊子,西屋也鋪了一個。現在上麵鋪上加寬加厚的褥子,再把罩著被罩的被子一鋪,跟東屋一樣舒服。
然後又把東屋炕上的床單被罩和枕頭都換成新的,對顧濉說:“爸,您和我媽住東屋,我跟曼曼住西屋,那邊炕我都鋪好了。”
顧濉一聽趕緊說:“那不成,我和你媽住西屋就行,這邊暖和,你和曼曼住這邊。”
江世寧笑了笑:“哪有長輩在,小輩兒住東屋的道理?西屋也一樣暖和,我當時找人把地龍和夾牆還有火炕連在了一起。
燒一個火道,整個屋子都暖和,我這想的是曼曼在家裡難免要去堂屋和西間,怕她冷。山上枯樹多得是,我下雪前砍了很多柴火,這一冬都燒不完的柴火。”
晚上江世寧和顧曼依偎在一起說不完的話,那邊唐菁和顧濉躺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忍不住唏噓:“老顧,你說咱們有多久沒有躺過這麼溫暖軟和的被窩了?
“世寧這孩子不錯,真的挺難得的。曼曼被他保護的很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是啊,現在想想,都是我的錯,非要犟著不寫認錯書,你說我要是早寫,你和閨女也就不用跟著我遭這麼多的罪了。”
“賬不是這麼算得,那些人鐵了心要把咱們一大家子給整下去,不會因為你一封認錯書就網開一麵。
我堅信,這些人不會一直得勢,世間自有公道在,我們沒有做過的事情,他們是抹黑不了的。”
“是啊,黑暗的日子終會過去,黎明總有一天會到來的.......”
一夜好眠,顧濉早上起床準備看看往火道裡續一些柴火。
剛推開門就看到拿著鐵鍬鏟雪的江世寧:“世寧,你起那麼早?”
江世寧把最後一鐵鍬雪鏟光:“習慣了,之前身體素質不好,我就天天早上起來鍛煉。爸,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顧濉活動了一下胳膊腿:“老了,這需要的睡眠時間就比以前少了,我去續點兒柴火。”
江世寧拿著特製的大掃帚把殘雪清理乾淨:“爸,您不用去了,我剛才續過了。
堂屋暖壺裡有開水,您先喝杯開水。洗漱用品我給您和媽放到堂屋桌子上了,飯我做好了,咱等媽和曼曼醒了再吃?”
江世寧點頭:“行,那我去喝口熱水,你也歇歇吧。”
江世寧拿著鐵鍬出了門:“我把外麵的雪清理一下,要不走道不方便。”
他把路給鏟出來後,把鐵鍬往門口一撂,一溜小跑的進了後山。這一出去幾天,也不知道下的套子裡麵有沒有獵物。
轉了一圈,套子裡都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沒逮住,還是被人撿走了。他一臉失望的又往前走了幾百米,他記得這邊也應該挖了兩個陷阱。
走到跟前樂了,裡麵竟然有一隻傻麅子,估計是昨天剛掉進去的。這傻貨,看見他過來了,竟然把頭埋進雪裡掩耳盜鈴。
江世寧把這隻傻麅子拽出來,檢查一遍,摔斷了一條腿,就拎著它下了山。
進家門時正碰上顧曼從堂屋掀開簾子走出來。她看見江世寧手上拎的大家夥忍不住好奇:“這是什麼?看著像鹿啊?”
江世寧指指牆上的麻繩:“曼曼,把那麻繩遞給我。這是傻麅子,這家夥掉進我挖的陷阱裡摔斷了腿,我把它拎回來了。
先拴住它,等吃了飯,我把它宰了給你燉肉吃,傻麅子的肉也很好吃。這傻子吃的挺肥的,這一身肉怎麼著也能剔下來六七十斤肉?”
那傻麅子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眨,顧曼有些不忍心:“這麅子看著挺可愛的……呃,還是殺了吃肉吧。”
江世寧忍不住笑了:“你要舍不得,咱就養幾天,就當給你逗樂了。這貨傻的很,看見我,撅個屁股把頭埋雪地裡了。”
顧曼聽了也挺可樂,江世寧用繩子拴住傻麅子的脖子,把它牽到放木柴的棚子角落裡。還從廚房裡給它抱了些稻草墊在地上。
顧曼大著膽子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麅子的頭,這個傻家夥膽子真大,不但伸著腦袋讓她摸,還蹭了蹭。
顧曼咯咯咯的笑起來:“世寧哥,你看它心真大,都被逮住了,還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怕。”
江世寧扶住顧曼:“先吃飯,這麅子雖然傻,但是你也不要靠它太近,我怕它萬一傷到你。”
顧曼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你今天早上做了什麼飯啊?”
江世寧攬著她往廚房走:“有你喜歡的肉沫蒸蛋、還蒸了紅薯,炒的酸辣土豆絲和蒜苗炒臘肉。
我不在家這幾天,你把蒜苗養的很好。等吃了飯,我再釘幾個木箱子,種一些小青菜,回頭給你包素餃子吃。用雞蛋、臘腸加上小青菜,味道肯定鮮。”
顧曼聽的口水都快下來了:“好啊好啊,到時候我擀餃子皮,在知青點的時候,我學會了。”
江世寧把飯盛出來,和顧曼一起端到堂屋。唐菁剛掃完地,看見他們倆進來,趕緊接過顧曼手裡的碗:“外麵冷,你們倆在屋裡暖和暖和,我和你爸去端飯。”
吃了飯,唐菁去刷鍋洗碗,做飯她不在行,就主動包攬了刷鍋洗碗的活。
江世寧找出一個乾淨的蛇皮袋,裝進去一條熏肉,拿著落戶用的手續,陪著顧濉去了村支書何紅衛家。
何紅衛沒想到江世寧還真能把他嶽父嶽母給接過來,既然那邊林場肯放人,看來顧曼父母真不是一般人。
江世寧把落戶手續交給何紅衛:“叔,還得麻煩您了。”
何紅衛笑著給他們倆倒了茶:“小江太客氣了,這事兒交給叔,你就儘管放心。現在是貓冬,也沒什麼活,顧同誌就先養好身體,咱們農村的活都不輕啊。”
顧濉淡然一笑:“這兩年在林場,也沒少乾活。基本的農活我還是會乾一些的,不說多好,但也不會拖後腿。”
從何紅衛家出來,顧濉指了指後山:“你每次打獵都去山裡?”
江世寧趕緊解釋:“爸,我都是在山腳,沒往深山裡去。聽村裡老人兒說,深山裡有狼群、熊和野豬。”
顧濉嗯了一聲:“那咱們也去山腳轉轉。”
翁婿倆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積雪上了山。走了幾步,江世寧看到了雪地上野雞留下的腳印兒。扒拉扒拉雪,撿了幾塊小石頭。
又走了幾步,一隻野雞撲棱撲棱飛出去,江世寧掄起石頭啪嗒一下砸過去,那野雞應聲而落。
江世寧顛顛的跑過去撿起那隻野雞:“嘿嘿,回家宰了給曼曼燉雞湯喝。”
顧濉吃了一驚:“哎,你小子這準頭行啊,野雞離那麼遠都能砸死?”
江世寧撓撓頭:“野雞跑得快,我攆不上就想出了這個法子。練了很長時間,準頭和力氣現在都上去了,想吃肉就得想法子啊。”
雪地裡不好走,有了收獲他倆就往山下走。到家顧曼一看到江世寧手裡的野雞,就非常自覺的去廚房燒熱水。
顧濉看江世寧熟練的殺雞拔毛,等處理乾淨就放到了充當了天然大冰箱的水缸裡。
他湊過去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這孩子在缸裡已經存了半缸肉了。光宰好凍得硬邦邦的整雞就十來隻。
難怪妻子說曼曼比以前好像吃胖了,天天吃肉可不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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