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濤把霍梅給的存折交給田芸:“家裡的錢夠給悅悅買鋼琴, 媽給的錢繼續存著吧。”
田芸接過存折揣到兜裡:“行,回頭媽有用,咱把錢再還回來。你說買個什麼樣的鋼琴啊?”
陳文濤想了想:“回頭我去省城看看, 我聽人說鋼琴那是一分價錢一分貨,要買就買那種質量好的。要是貪便宜買那種次品, 動不動就壞了,就算是保修也麻煩。要是過了保修期, 就更麻煩了, 修一次就得好多錢呢。”
田芸本來想說她們學校有個同事給孩子買的鋼琴兩三千塊, 聽說用著也挺好。一聽陳文濤這話覺得, 還是咬咬牙買個貴的吧,大不了她多繡幾幅大圖。
過了兩天趁著周末, 陳文濤坐車去了省城,轉了一圈,有小九在,陳文濤根本就沒聽人家售貨員的介紹, 直接指著其中一台鋼琴:“我就要這台, 多少錢?”
售貨員說了個價格, 陳文濤從包裡掏出提前取的錢, 付款開票後,人家直接開車拉著鋼琴把他送到了家,並給安裝、調試好。
小九租了一台小機器人把鋼琴又給改造了一遍, 音色、音準、觸感比起之前上了不止一個台階。
陳悅放學後看到自己房間擺的鋼琴, 高興的跑過去彈了一首剛學的曲子。等她彈完, 身後響起了掌聲。一回頭,發現田芸和陳文濤都站在門口鼓掌,陳悅從琴登上跳下來, 撲到了陳文濤懷裡:“謝謝爸爸.......”
陳文濤指了指床上放的那把小提琴:“爸爸還給你買了一把小提琴,你去試試喜歡不喜歡。”
這把小提琴不是他買的,是小九提前送給悅悅的生日禮物。悅悅打開琴盒:“哇,爸爸,這把小提琴真漂亮,我很喜歡。”
她把小提琴放在肩膀上、用左手輕輕托住,右手輕拉琴弦,拉了一首歡快的兒歌。田芸激動的很,自家閨女太爭氣了,這才學了半年,小提琴和鋼琴都很好啊。
買了鋼琴後,陳悅每天早上起床雷打不動的要坐在琴凳上練習半個小時,吃過晚飯要練一個小時。虧得小九用防護罩把陳家給罩了起來,要不然左右鄰居早就來投訴陳悅擾民了。
藍蘭聽說陳文濤夫妻倆讓陳悅學了芭蕾舞、鋼琴和小提琴,忍不住嗤笑:“貪多嚼不爛,人的精力就那麼多,等著吧,像他們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最終隻會讓陳悅學個四不像。
女孩子就得文靜大方,萌萌,我告訴你,不許跟陳悅瞎胡玩了。你跟她不一樣,你是”
這話傳到田芸耳朵裡,她絲毫不生氣,孩子還小,喜歡什麼就學什麼。他們也不是非得讓孩子學出什麼名堂,喜歡就學嘛。
這三樣當然不可能哪一樣都學精,他們倆就是希望悅悅多學兩樣。然後等她大一些,自己去選擇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個。
他們不想像藍蘭那樣,獨斷專行自以為是為孩子好,選擇了一個孩子不喜歡的特長。
陳萌喜歡跳舞,藍蘭說女孩子得文靜,希望她學一些高雅的藝術,非讓她去學油畫。陳萌的油畫老師傲的鼻孔朝天,藍蘭還非說人家是藝術家,恃才傲物才正常。
陳萌每次來老院看老兩口都忍不住跟陳悅吐槽:“悅悅,我好羨慕你啊,小叔和小嬸兒疼你、愛你。
我跟你說我爸媽最近總是吵架,我爸說我媽崇洋媚外、我媽嫌我爸是老古板。”
陳悅晃晃小腳丫:“為什麼要吵架?爸爸媽媽說吵架不好。”
陳萌歎了口氣:“我小舅舅要接外公外婆去米國,外公外婆希望我和媽媽一起去。”
陳悅拉住陳萌的手:“姐姐,你不去米國好不好?老師說米國離我們很遠很遠,你要是去了米國,那我們是不是就不能見麵了呀?”
陳萌喃喃自語:“是啊,要是去了米國,再回來很難了吧?我最擔心的是我要是和媽媽一起走了,爸爸怎麼辦?他肯定是不會願意跟我們一起去米國的。”
霍梅坐在門口聽見兩個孫女說的話,忍不住歎氣:“老頭子,你說藍蘭這這兩年怎麼越來越執拗著出國啊?
她又不是不知道,文傑身在那個位置,出國是不可能的。在家日子過得好好的,非得背井離鄉去國外乾什麼呢?”
陳炳生戴著老花鏡翻看著手裡的報紙,聽見她的話哼了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覺得藍家小子在國外開個公司,就是高人一等了。
你沒看她現在一副貴婦做派,一說就是人家進口的衣服多好多好、進口的電器多好多好。
一聽我就心煩,是,咱們國家是起步晚,現在跟西方那些洋鬼子是有差彆。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說我們會一直比他們差?
人各有誌,要是她真要走咱們做公婆的也不攔著。但是得讓老大回來說清楚,他們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有夫妻倆長時間分隔兩地,還離了十萬八千裡?”
陳文傑是極力反對藍蘭去米國,他這兩年又升了,市公安局副局長。身在他這個位置,出國是不可能的。
藍蘭如果帶著女兒陪著父母出國,這一走就不是幾個月能回來的事情了。他是頭一個反對,對於藍蘭說是為了女兒以後的學業,他更是嗤之以鼻。國內那麼多好大學,彆人上得,他們家孩子怎麼就上不得了。
夫妻倆是吵來吵去,感情越來越冷淡,藍家父母本來是覺得故土難離,可兒子在國外定居,說要接他們一起去,為了孫子,他們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