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子流著淚，“聽說她……她很好……比我好……不能……不能再這麼拖累……拖累大家了……”
“蘇家老爺夫人到……”
隨著一聲唱報屋裡瞬間擠滿了人，如今已經年邁修養在家的蘇老太醫幾步跨到床前伸手就開始把脈，半響哽咽的搖了搖頭睜開眼。
一旁的蘇老夫人立刻哭出了聲音，“我的兒啊……到底熬不住了嗎……兒啊……兒啊……”
“娘……”
“有什麼話說吧……嗚嗚……為娘聽著呢……”蘇夫人看著自己老來得的這個小女兒滿是心疼，若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才得了她，又如何能使得她從生下來就開始受罪，其他書友正在看:。
“娘……娘彆傷心，女兒活著……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痛苦……去了反倒能解脫了……隻可惜……可惜沒能給常家留後……”
……
次日淳鈺女院照常教導著一眾女學生，太醫院副手常守仁家門前卻一片縞素，其夫人熬了這麼些年終於沒能熬住。
與此同時，上京一家客棧前停了輛不起眼的灰色驢車，拉著一位貌美的婦人卻是朝著城東那處上京最富貴的地方去了。
午時冬兒看著剛剛從外麵回來的大姐，“大姐這是去哪了？”
趙家大姐神色愉悅的把手裡的帽帷遞給了跟在身邊的順耳轉身對著冬兒道：“我見著他了！”
“誰？”冬兒詫異。
“還能有誰，自然是周家三少爺了，本是出去買些草藥，誰知常太醫的夫人昨兒晚去了，他去吊孝，恰巧撞到嗬嗬嗬……”趙家大姐說著就笑了起來，轉身對著呆愣住的冬兒道：“今日竟是你我姐妹的好日子，常太醫的夫人去了，是你的好日子，周靛青今日碰掉了我的帽帷
一眼便認出了我，約我明日懷山寺見……嗬嗬嗬……你說……你說……今日是不是你我姐妹的好日子？”
冬兒怔怔的看著高興的大姐，想著昨日馬車裡的那個擁抱，是那個時候去的嗎？是因為自己嗎？
冬兒心情複雜，但卻不影響趙家大姐的心情，次日便打扮的如二十出頭的姑娘一般帶著丫鬟顧了輛驢車去了那懷山寺廟。
見著了人，不免哭著訴了一番往日情，那周家三少爺當年本就對趙家大姑娘有情，奈何後來她清白被毀，娘死活不願她進門，後聽說她又嫁了人。如今看著哪裡有絲毫嫁人的樣子，肌膚嫩滑，一雙玉手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摸了一下便再不想放手。
“罷了，如何我也是沒了清白的人了，便是和離了，也不是乾淨的人了，今日來不過是回憶一下往日的情分，也好讓我斷了這最後一絲紅塵之事好生在寺廟度過餘生！”趙家大姐眉頭輕皺，拽回周家三少爺手裡的手，轉身要走。
“暖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家三少爺大驚失色。
“又何必吃驚，我這樣的人，便也隻能入了佛家才能洗淨身子，也讓我清白來清白去！”趙家大姐說著流出了眼淚。
“你哪裡不乾淨了？在我周靛青眼裡，你便是那再乾淨不過的人了，隻是以往你同那梅花一樣高潔，如今怎麼柔弱成這樣，竟輕易就說出入那佛門的話來？”
如此這般舊情人見麵很快就結束了，趙家大姐噙著冷笑坐在驢車裡，周家少爺帶著恍惚癡迷的笑做在馬車裡。
倆人一個回去繼續喝藥，一個則尋了母親。
“什麼？納良妾？”周老夫人吃驚的看著三兒子，家裡的子女多，但也隻這個是她生的，真真正正的嫡出。
這兒子讓她操碎了心，娶了妻妾無數，卻隻得了三個姐兒，竟一個孫子都沒給自己生下，嚴看著大房的兒子都快要娶親了，三房臉個後都還沒有。
“兒子見那姑娘看著好生養的樣子，在廟裡拜佛也是一片誠心，找人打聽了，雖是小門小戶，但家裡還算乾淨，想著納進門來也好給母親添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