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徐氏的轉變,暖房(2 / 2)

桑葉眉心一跳,麵上帶著為難之色:“梅子姐,你也知道我是嫁出去的女兒,娘家的事不大能插上手,這件事情我隻能替你問一問,能不能成我也沒有把握。”

梅子臉上的神色淡了些,嘴上說的依然動聽:“沒事沒事,我就是問問,能成更好,不成也沒什麼,我不怪你。”

桑葉的唇角抽了抽,這個女人不虧是徐氏的侄女,臉跟徐氏一樣大。怪不怪誰跟自己有一文錢的關係?難不成還以為自己會照顧她的情緒不成?

心裡如此想著,桑葉的麵上沒有流露出半分來,隻是故作好奇的問道:“梅子姐,你夫家是哪裡人?怎的今日來給大舅舅和大舅母拜年了?”

梅子臉色一僵,隨即露出悲苦之色:“我、我的命沒有桑妹妹好,嫁了個沒用的男人,說出來也不怕桑妹妹笑話,前兒個被我婆家的人打了一頓,是姑母費了一番力氣把我帶出來的,要不然我怕是已經被他們打死了。”

說到這裡,梅子捂著臉嚶嚶的哭了起來,聲音悲切,看起來好不可憐。

“梅子姐,你……”

即使對這個女人不感冒,桑葉心裡也不免生出了幾分同情,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對於家暴的男人,她一向瞧不上眼,隻是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家暴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鮮少引起重視。

倒是曾經聽說有個頻繁被家暴的女子不堪忍受,終於在某一天給家暴她的男人的湯裡投了一包老鼠藥,把這男人毒死了。最後,這個女子還被人罵作蛇蠍毒婦。

梅子痛快的哭了一陣兒,漸漸地止住了眼淚。她看著桑葉,似是不好意思的說道:“讓桑妹妹見笑了,我、我實在是忍不住……”

桑葉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見梅子的情緒好轉了,便沒有費口舌去安慰她。

梅子像是找到了發泄口,淒淒慘慘的說道:“桑妹妹,你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我過的是啥日子,嫁到那樣的人家,簡直就是跳進火坑,開始我還想著要是能生個孩子傍身,興許他就不會這麼對我,沒想到他的身子也廢了,這些年我也沒能懷上一兒半女。”

說罷,她的眼淚不自覺的留下來,察覺到臉上的冰冷,又急忙用袖子去擦,還小心的覷了桑葉一眼,生怕她嫌棄一般。

看著這樣的梅子,再鐵石心腸的人也忍不住心生憐惜,桑葉同為女人也不禁有些唏噓,最終還是開口了:“既然大舅母把梅子姐接回家,梅子姐安心住著就是,不過梅子姐想要徹底擺脫眼下的困境,還得自己立起來才行。”

梅子心裡不屑,隻當桑葉是在糊弄她,麵上一片感激:“謝謝桑妹妹,你這話真是說到我心上了!我總恨自己為啥不是男子,否則就不會受這份罪了。”

桑葉暗自歎了口氣,有心說兩句又覺得兩人剛認識說太多也不好,便浮於表麵的安慰了幾句,讓梅子的情緒暫時穩定了下來。

煮餃子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很快徐氏就端著托盤出來了。屋子裡的鄭凜和孟大舅聽到聲音便走了出來,幾個人就端著碗直接坐在角落裡吃起來。

餃子皮有些厚,裡麵的餡兒菜多肉少,味道隻算一般般。桑葉的肚子本來就不餓,勉強吃了幾個就有些吃不下去了,又不好意思放下碗。

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麵前伸出一隻手把她還剩大半餃子的碗接過去,在徐氏梅子姑侄倆詫異的目光中,鄭凜麵不改色吃光了桑葉的碗底。

梅子神色複雜的看著鄭凜,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敢相信這個冷冰冰的男人竟然會吃妻子的碗底。

一想到這個男人險些成為自己的丈夫,所有的溫柔會給自己,結果偏偏便宜了另一個女人,她心底的不甘和嫉妒就如野草一般瘋長,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將手裡的碗筷摔出去。

她忍了又忍,收斂起所有的情緒,默默地往嘴裡扒餃子,隻是那一雙眼裡閃爍著她自己未曾察覺到的野心。

吃完餃子,夫妻倆婉拒了孟大舅和徐氏的留飯,起身去了相隔不遠的孟二舅家。孟二舅和孟小舅兩家的屋子挨在一起,夫妻倆將拜年禮放下,給兩位舅舅拜了年,意思意思的喝了碗茶,就起身提出了告辭。

孟二舅和孟小舅留不住人,隻好讓各自的婆娘把早就準備好的給桑葉的上門紅包拿了出來,硬塞到桑葉的手,就目送夫妻倆離開了。

馬車剛駛離村子,桑葉就打開車門,撲到鄭凜的背上哀嚎:“二舅母和小舅母都給紅包了,就大舅母沒給,我也忘了這茬,這一次虧大了,損失了整整兩百文呢,夠給咱倆的孩子買一堆尿布了!”

聽完媳婦兒的抱怨,鄭凜險些笑岔氣,轉過頭摸著妻子的懊惱的臉頰提議道:“要不咱們再回去,找大舅母把紅包要過來?”

桑葉白了他一眼:“要去你去,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鄭凜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道:“明明是你可惜那二百文錢,為夫好心好意為你想法子,你倒是怨為夫給你丟人,這是何道理?”

“哼,沒聽說過一句話,不要跟媳婦兒講道理麼?”桑葉戳了戳男人性感的下巴,把前世某個很經典的段子搬了出來:“聽說跟媳婦兒講道理的男人,最後都絕種了。”

作為一個在男尊女卑的思想下成長的男人,並不能理解這個段子的內涵。鄭凜隻當這是媳婦兒自己想出來的歪理,忍不住輕斥道:“這話以後在為夫麵前說說就罷了,莫要在外人麵前說起。”

桑葉知道男人話裡的意思,抱著他的脖子說道:“我又不傻,這話除了對你一個男人說,我還能找女人說去?”怕是讓女人聽了,都要把自己當成神經病吧!

見媳婦兒明白,鄭凜便沒有多說什麼,隻把她輕輕地往馬車裡推:“外麵風大,快進去待著,待會兒就到家了。”

桑葉點點頭,就準備往馬車裡縮,迎麵吹來的冷風確實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隻是不等頭完全縮回去,她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大舅母今天對咱們的態度很奇怪?她一向不待見我,這一次沒有刺我就罷了,對我還客氣的很,跟換了個人似的。”

鄭凜一聽,開始回想著徐氏的態度,眉頭就皺了起來:“會不會是大舅舅說過她,這一次便長了記性?”

桑葉搖了搖頭:“我看不像,像大舅母這種人,讓她改自己的毛病比登天還難,我不信她會因為大舅舅的幾句話,就改變了對我的偏見。”

鄭凜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有把徐氏的態度放在心上,便說道:“不管她為何轉變,要是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遲早會露出馬腳來。平日裡,你遠著她些,莫要上她的當。”

桑葉也是這麼想的,聞言便說道“她這樣對我客氣,我反而覺得裡頭有事,如無必要,我不會跟她有過多的往來。”

鄭凜微微頷首,暫時揭過了這個話題。

給孟家拜完年,接下來就是桑葉帶著鄭凜回娘家給爹娘拜年了。相比孟家,給桑家的拜年禮就要豐厚的多,初三這天,夫妻倆也早早起來了,帶著桓兒和年禮回到了桑家。

原以為兩人來的夠早了,沒想到桑枝一家來得更早,已經坐在院子裡,瓜子蠶豆的磕了滿地。

等夫妻倆給孟老實和桑氏磕頭拜了年,桑枝就躥到桑葉麵前,樂滋滋的說道:“大姐,我家定在正月初九暖房,到時候你跟姐夫可要來啊!”

桑枝的新家比桑家的新家好要蓋的早,本來去年就該暖房宴客,隻是那會兒桑家上下正在加緊蓋房,實在是騰不出空去黃家暖房。

得知娘家將暖房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八,桑枝跟黃木頭商量過後,索性就定在了正月初九,恰好這兩天都是難得的吉日。

桑葉無語:“咱家初八暖房,你就定在初九,你也不嫌累!”

“不累不累,就算天天宴客暖房,我都不累。”桑枝大手一揮,勁頭十足的說道。這好不容易分家出來,好不容易圓了住新房的夢,她還真不覺得累!

“行了行了,初九那天我跟你姐夫去就是了,還會隨一份厚禮,慶祝你喬遷之喜。”看著二貨妹子樂得找不到西北的樣子,桑葉麵上看似不耐煩,心裡卻為她感到高興。

一聽到厚禮,桑枝笑得更開懷了:“那感情好,等外甥出生你家辦滿月酒,我給我外甥打一個五兩重的長命鎖。”

五兩?桑葉的眼角抽了抽,敬謝不敏:“五兩重的長命鎖,你還是給你家寶樂掛上吧,我怕把我家崽兒的脖子給壓折了。”

桑枝:“……”

待在娘家,對於桑葉來說無疑是件身心舒暢的事,尤其是親娘和嫂子們拾掇出來的二十多道菜肴,大半是她喜歡的,哪怕這幾天肚子裡塞了不少油水,她也饞的不想下桌子。

吃過午飯,夫妻倆沒有立即回去,一大群人坐在院子裡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曬太陽,聊的多是開春後的安排。

桑家就不用說了,跟去年差不多,雇人摘花,製作花醬,不過今年也會有不小的變化,諸如鮮花醬的訂單已經在桑家手上了,到時候製好的鮮花醬,會由那些商人直接接從桑家的作坊裡拉走。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給素心齋的抽成,畢竟有大半的客源是他們在維護,且有方家這個靠山在,對桑家鮮花醬有企圖的人也會掂量掂量,不敢輕易使壞作亂。

至於桑葉和鄭凜,尚沒有具體的安排。桑葉倒是很想把點心鋪子開起來,隻是肚子裡揣著娃兒,這個計劃隻能暫時擱置,提醒家人年節過完後,要儘快屯糧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