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兒女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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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凜的歸來,讓整個鄭家沉浸在闔家團圓的喜悅中,連帶著二老的精氣神都好了不少,逢人就說笑嗬嗬的說兒子回來了。年三十那天,更是早早起來準備團年飯,做了滿滿一大桌菜,生怕做少了吃的不痛快。

這個年過的跟以往沒有多大的區彆,吃過豐盛的團年飯,就各自端了小板凳在牆角下邊曬太陽邊嗑瓜子,時不時的有人來串門子,七嘴八舌的說著從彆處聽來的或是看到的八卦。

桑葉鮮少主動八卦彆人的事,但是不妨礙她聽八卦。有些八卦一聽就是假的,奈何擅長八卦的人都有一副好口才,抑揚頓挫,曲折離奇,讓人不自覺的信服。

閒來無事當作故事聽聽,打發時間倒是挺不錯。

就是有幾個人打著嘮嗑的幌子,來探春香的口風想給春香牽線保媒。她們倒不是亂牽線,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想來也清楚有鄭家給春香撐腰,不會委屈春香嫁去不著四六的人家。

這事兒旁人做不得主,一切都看春香自己的意思。經過周家那遭事,春香更不想再嫁了。她領了這些伯娘嬸子的好意,婉言拒絕了。

這些人一走,孟氏就忍不住嘮叨上了:“我看你高嬸子說的那個就不錯,家裡人口簡單沒有拖累,你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這樣你都不滿意,你到底想找個啥樣的……”

春香很煩這樣的話,臉上就表露了幾分:“您老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操心那麼多作甚?您要是見不得我,明兒個我就回鎮上,省得您煩心。”

孟氏一聽,眼淚就要下來了:“我知道,我知道你長本事了,嫌我老婆子煩了,可你就是嫌我煩,我也得說你……等我哪天眼睛一閉,你愛咋咋地,我看不到,也管不著了!”

身為兒媳的桑葉和馬氏坐不住了,一個個勸道:“娘,春香不是那個意思,她這是不想您一把年紀還為她的事煩心呢,對您是最孝順不過了。”

“是啊娘,就春香的性子,您老還能不知道?等過陣子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您如今說再多她也領會不了您的一番苦心呐。”

此時春香也懊惱著,後悔不該把話說的這麼重,不由得打自己嘴巴:“娘,是我不會說話,您要打要罵都隨您,您老彆哭了。”

鄭凜和鄭山青也跟著勸,隻是兩人都不怎麼會勸人,翻來覆去的就那麼乾巴巴的幾句話。

好在孟氏不是個矯情的人,被兒子媳婦輪番安慰,漸漸的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隻是擦著眼淚對春香說道:“這些話說多了你不愛聽,以後我也懶得再說了,你要是哪天後悔了,彆怨彆人沒有為你想過。”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年紀大了誰知道還有幾年好活,就不討這個嫌了。能好好兒的把小孫孫帶大,她就知足了。

春香點點頭,聲音細柔又堅定:“娘,不管今後咋樣,都是我自己選的,好與不好,我都認了,不會埋怨任何人。”

她是怨恨過不管不顧把她嫁到付家的親人,但是在大哥大嫂幫她出頭,又幫她帶著兩個孩子脫離付家之後,所有的怨恨就煙消雲散了。

和離後,她所走的路,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要是哪天真後悔了,她也隻會怨自己選錯了,不會把過錯推到彆人頭上。

大年初三,是出嫁的女兒攜丈夫孩子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算上月娘,桑家有三個女兒,三個女婿。他們各自帶著禮物早早來到了桑家,一大家子難得聚在一起,熱熱鬨鬨的有說不完的話。

鄭凜回來的晚,來不及到桑家說明情況。前兩天又不適合走親戚,所以桑家知道他人回來了,倒也沒急著讓他過來。

這會兒人都到家裡來了,全了拜年的禮數後,老兩口就拉著他開始詢問兒子兒媳婦們的情況。得知一切安好,隻等春闈就放心下來。

問過了最關心的事,木氏就問起了彆的:“路上還安穩吧?”

之前就聽人說有歹人趁這個時候攔路打劫,專門劫那些趕考的書生。要不然,她也不會厚著臉皮,求這個有本事的大女婿一道去了。

鄭凜不想老人家多想,便隱瞞了路上遭遇了三波山匪的事,揀著一些能說的說道:“還好,就是住客棧的時候,遇到了小偷小摸的情況,沒讓他們得逞。”

木氏聽罷,臉色就好了些,對那些偷兒很是唾棄:“有手有腳的乾啥不好,偷偷摸摸也不怕哪天手腳被人打折了。”

鄭凜的手動了動,沒有說他抓到小偷後,確實把小偷的手腳打折了,還把人送官了。就算被關幾天放出來了,以後也不能再當偷兒了。

另一邊,於氏熱情的招呼幾個小姑子。知道月娘肚子越大越不耐餓,置辦年貨的時候,特意買了好幾樣對孕婦好的吃食,將桌子擺的滿滿當當。

“看你這肚子,肯定是個皮小子。”桑枝瞧著月娘冒尖尖的肚子,以過來人的口氣說道。

月娘輕輕地摸了摸肚皮,臉上帶著即將為人母的慈愛:“男女都一樣。夫君說,要是個男孩,就教他讀書寫字,要是個女孩,也像男孩一樣教。”

桑枝一聽,老毛病又犯了:“男人的嘴是騙人的鬼,現在說的好聽,等真生下來是個女娃,你看他還記不記得前頭說的話。”

桑葉臉一黑,手肘捅了桑枝一下,又笑著對月娘說道:“妹夫是個實誠人,沒那麼多花花心思,這番話必然是真心的。”

月娘知道二姐的性子,自然不會見怪。見她尷尬,反而順著她的話說道:“二姐說的沒錯,男人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夫君說的話我都記著呢,他要是做不到,回頭我好好羞他。”

桑枝被捅了一肘子,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想著怎麼描補,月娘就遞了梯子,於是忙接過話茬,哈哈笑道:“沒錯,咱們也聽著呢,要是妹夫說的出做不到,可不得好好臊臊他。”

於氏則麵露羨慕,一邊誇鄭聰一邊吐槽丈夫:“妹夫不愧是讀書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中聽,不像你們大哥,隻會說生女兒不怕,一直生總能生出兒子,感情是把我當老母豬了,以為女人能生到七老八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