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2 / 2)

但安王問她要去哪兒用飯時,白音華下意識地就報了廣聚樓的名字,這是她和沈瑜之往日出來玩兒時常來的酒樓。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有意成全她,沈瑜之恰好就在。

對於白音華來說,這時候安王已然是她掌中之物,可沈瑜之身邊有個性情大變的白楚華,瞬間就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都說有人搶的才是最好的,托白楚的福,沈瑜之在白音華這邊的魅力值,總算能和男主相抗衡了。

白音華借著安王有事離開的那麼一小會兒,想方設法同沈瑜之來了場心有靈犀的意外邂逅,明明是同情郎一塊遊玩吃飯,在白音華酒意下的黯然訴說中,成了她獨自一人的傷情買醉。

到底有從小的情分,沈瑜之想著幫她傳信回白府,讓白子稹來接她,免得女孩子家獨身在外不安全。

白音華聞言心就是一沉,她眼下這幅模樣,他卻還能殘存理智想著讓白子稹來接她,可見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大不如前。

就在兩人僵持間,安王出現了。

安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裝模作樣十幾年,心機城府哪是沈瑜之能比的,不過是碰上這白音華醉醺醺與沈瑜之交談的一幕,醋海翻波,強行降智,連尾巴都顧不得收拾,冷哼一聲,與八百年前的古早女主角“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那套一樣,怒氣衝衝地大步離開了廣聚樓,徒留下滿頭霧水的沈瑜之和暗道不好的白音華。

當然了,之後白音華匆匆告辭出去追上安王,又是怎麼一番你生氣我委屈、你服軟我展顏的親親我我在此就不詳述了。

總之,陷入愛情中的安王殿下全然沒了韜光養晦十幾年應有的謹慎小心,覽川一路打聽過去後,在廣聚樓,毫不費力地就從某個小二口中打聽到了當日與安王同行的蒙麵女子形容與白大小姐十分相似這件事。

沈瑜之驚駭莫名,愣愣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難、難道,與音華傳信的是安王?!

雖說除了店小二不甚清晰的證詞,再沒有彆的證據能證明這件事,當初長公主給他看得一疊信中可能有對方的筆跡,可沈瑜之一看到白音華的字跡就已經是晴天霹靂了,哪還顧得了其他?這會兒估計都已經被銷毀了。

可沈瑜之莫名有種預感,這就是真的。

不然,好好的,安王為何要故意為難他二哥呢?

沈瑜之的麵色一點點灰白下去,自己一個人在墨棠軒呆坐了兩個時辰,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才木然著起身,漫無目的地在外頭遊蕩了兩圈,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正站在梧桐院門口。

這邊白楚正披著木蘭青雙繡梅花的外衫,迎著窗外時不時吹來的縷縷晚風,窩在軟塌上看書。

突然聽雙喜稟報說三少爺來了,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兩人成婚近三月,即是關係上有所緩和,但在晚上入寢這樁事上還是涇渭分明,沈瑜之沒提出來,白楚樂得當不知道。

老夫人和長公主為此多有不滿,不過鑒於沈瑜之成親時候的排斥,隻要白楚稍稍顯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苦楚,二人自然而然將其中的原因安到了沈瑜之身上。

所以三月以來,這還是沈瑜之第一次晚上來梧桐院。

雙喜雖然驚訝,更多的是驚喜,高興地勸白楚道:“少夫人,三少爺不知為何在院門外站著不進來,您要不去看一看吧?”

白楚感受著身下綿軟舒服的墊子,放在拐角處的冰塊化了一大半,猶帶著清冷爽快的涼氣,實在懶得動彈,便道:“你去將他迎進來吧,等我再梳理打扮好,不知要多久,彆讓他再外頭等久了。”

雙喜想想也是,就出去把沈瑜之帶進來了,又備了茶水和溫水帕子,將一切都打理好了,才福身退下,讓三少夫人和三少爺好生相處,單獨在一起說說話。

白楚見沈瑜之麵色蒼白,眉宇間隱約有幾分備受打擊的頹然,心中就有了底,估計是他發現了男女主之間的事兒。

具體知道多久就不好說了。

“三哥怎麼來了?”她笑盈盈地抬眸望去,恍若未覺到他神色中的異常。

“楚華……”沈瑜之有些艱難地開口,沈府上下,能與他說起白音華的也隻有白楚了,“你知道除了我……還有誰與你姐姐交好麼?”

“那可就多了,”白楚莞爾笑道,“長姐在京城貴女圈中一向才容出眾又受歡迎,光閨中密友就能舉出好幾個來。”

沈瑜之對上她清澈透亮的眼眸,心中對白音華與安王的揣測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罷了,也沒什麼事,你早點休息吧。”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白楚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袖子,怎麼這八卦到嘴邊了還有往外跑的?

沈瑜之詫然地低頭看過來,白楚忙露出一抹又乖巧又溫柔的笑容:“三哥,你既然有心事就與我說說吧,反正我成日待在府中也遇不上什麼人,我保證絕對不會對我們之外的人說的。”

輕攏的眉心表露出了閒在府中的孤獨,一聲“我們”又輕而易舉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沈瑜之哪能受得住這套路,下意識地就順著她的力道坐了回去。

“上回安王為難你和二哥,大概是因為我。”

他耷拉著臉,好好一個清朗俊秀的公子,硬生生顯出幾分失意可憐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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