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2 / 2)

隻見裴昡冷著臉,淡淡地給章皓撂下一句:“你先在外頭等著,我有話要問她。”話音一落,就使力將白楚拉了進去,另一隻手順帶著在門邊打了一記,發出“碰——”的一聲,重重地在章皓眼前合上。

章皓愕然,幾乎來不及深思,抬手就想推開廂房的門,被守在門邊、裴昡的隨身侍從給攔住了:“章公子,殿下有令,還請您稍等片刻。”

他抬起的手緩緩握緊,在空中停了許久才放下,眉宇間皺起了一道深深的溝壑,清亮見底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陰影,執拗地向前盯著紅木門上頭的菱形雕花,恨不得能透過它看見裡頭的場景。

一門之隔,白楚被裴昡緊緊抓住了手腕,起初的驚疑在他不斷施加的力道中慢慢轉化成了不悅,強行停住了腳步,晃了晃兩人交纏的手:“不知道我的手是怎麼得罪四殿下了,還勞駕您親自動手懲戒?”

裴昡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眼底的冰冷有一瞬間的凝滯,低頭看去,發現在他握著的手腕處,已經顯出了一圈紅得泛紫的痕跡,襯著周邊細如凝脂的肌膚,乍看過去有些駭人。

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鬆了手,白楚輕輕揉了揉手腕,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她脖子上的痕跡還沒下去,手上又多出來一圈,這群人都什麼毛病?

裴昡輕咳了咳,發現自己無意識傷了人,心中的怒火和底氣不覺消散了一些:“我隻是驚訝於沈夫人的交際之廣。”俊美的麵孔上又擺上了冷傲的表情,“上回是見著你與沈二少爺獨處一室,飲酒暢樂,這回又是和阿皓單獨共行,本殿倒是好奇,沈夫人的目的是什麼?”

自稱都帶上了,後頭那句話多多少少有些威脅的意思。

白楚不以為然,毫不畏懼地對上他審視的眼神,笑盈盈地道:“四殿下要是想列舉我與他人單獨在外的情景,可算漏了一人。”

裴昡眉頭皺得更緊:“還有誰?”

“您呐。”白楚歪頭笑道,眉梢眼尾,數不儘的光華流轉,“這屋子裡除了你我,難道還有彆人麼?”

“是您主動將我拉進來的,可不是我心懷不軌啊。”

裴昡一噎,凝眉瞪了她一眼:“狡辯!”

白楚不在意地衝他笑了笑,這裡的廂房內擺了三張桌案,地上各鋪著墨綠色團花錦緞的坐墊,還有一個方向是座六轉連環紫檀嵌玉屏風,後頭還放了琴桌和一把七弦古琴。

她淡定從容地尋了最近的席案後坐下。

古人的席地而坐算起來也是有諸多講究的,白楚能從原主的記憶中依稀想起來一些,不過這種純粹給自己找麻煩的事她懶得做,便找了個舒適的坐法,還反客為主,仰頭對著裴昡友好一笑,指了指右手邊的席案:“殿下,您請坐啊。”

一口怒火憋在心口,要進不進,要退不退的,裴昡動作淩冽地掀袍坐下,語氣已經平緩了許多:“本殿隻是想勸告沈夫人,你既已經成了瑜之的妻,便應該多放心思在他身上,無論是沈二少爺,還是章皓,他們與瑜之交情好是一回事,你與他們獨自來往又是另一回事,免得引起諸多不必要的誤會來。”

白楚聽著也不生氣,莞爾笑道:“可正是我已經嫁給了三哥,才能不拘男女之彆啊,若我還是未嫁之身,四殿下這會兒又與我同處一室,就該擔心我是不是居心不良,想著借機嫁入皇子府了,您說對麼?”

裴昡被她的大膽震住了一瞬,俊美的麵容微微漲紅,板著臉:“你、你……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真不怕說出去壞了自己名聲!”

他是真的有些捉摸不透眼前這個女子,不管她是不是真傾心於瑜之,依她的身份,能嫁進沈家絕對是高攀的,如何小心翼翼費儘心機保住自己的位置還來不及,怎麼還能這麼大膽,幾次三番同丈夫以外的男子並肩在外,但凡傳出去什麼流言,她的境地可比在白家做庶女的日子更加不堪。

白楚眨了眨眼,展顏一笑:“因為在這兒就隻有您和我兩人啊,我相信四殿下君子之風,是不會像長舌婦似的到外頭傳些不找邊際的瞎話,對不對?”

……他感覺她是在諷刺他,就是沒有證據。

看著裴昡神色略微有點僵硬,白楚唇邊笑意更深:“說起來,章公子還在外頭站著呢,可憐他陪我挑了一早上送給三哥的生辰禮,四殿下還是開恩讓他進來吧。”

原來是給瑜之選生辰禮麼?

裴昡輕吐出一口氣,淡淡出聲道:“進來吧。”

話音未落,門就已經打開了。

章皓麵色凝重地大步走進來,第一眼先落在了白楚的臉上,見她笑語晏晏的模樣,心口的壓抑瞬間消散一空,轉而對裴昡行禮:“見過四殿下。”

裴昡將他的神態動作儘收入眼底,莫名的違和感再次冒上心頭,思及剛才的事,到底沒再發作,語氣平靜:“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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