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之有些意外裴昡會突然問起白楚, 愣了一下才回道:“是。”隻應了一聲,卻沒有多說。
裴昡倒沒那麼大腦洞猜著皇帝身邊的神秘女子就是白楚, 隻不過趙四小姐鬨這麼一出, 令他想起了孟芊芊跟何鴻博的事,思緒再一轉, 就到了白楚身上。
聽見沈瑜之應聲,裴昡以為是她不在府上的意思,既鬆了口氣,又掠過了幾分不自覺的悵然, 抱著這樣複雜而略顯矛盾的心理,當他在墨棠軒迎麵看見言笑晏晏的白楚,一時腳步凝滯在原地, 驚異中帶著些許不能忽視的喜悅。
“三哥,四殿下。”
沈瑜之也沒想到白楚會到墨棠軒等他,不由上前幾步, 有些擔心地問:“楚華,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白楚的視線慢悠悠地從裴昡身上轉過來, 笑盈盈地道:“我是忽然想起了一樁事要告訴三哥,沒想到一來才聽覽溪說你出府了, 正要回去呢, 倒正好撞上了你和四殿下回來。”
沈瑜之眉眼俱是歡喜的笑意:“你是來找我的呀?”他已經將跟在自己後頭、不出意外就是下半輩子要效忠的主子給忘到腦後了,“那我們進去說吧。”
等到三人都進屋,裴昡是先耐不住性子開口:“若是沈夫人有話要同瑜之說,我倒是不便在這兒打擾你們了。”
沈瑜之臉頰微微泛紅, 不過心裡清楚要真是什麼私密的話,白楚剛剛也不會當著四皇子的麵開口,便道:“殿下說笑了。”到底還是有幾分失落的,要是楚華真有像四殿下所說的對他那樣親密就好了。
白楚無視了兩人話裡的暗喻,明眸中透著好奇:“聽覽溪說,三哥是遇著急事匆匆往外走的,不知如今可解決好了?”
“不妨事的。”沈瑜之隻是安撫著說了這麼一句,趙家的事情,當著四殿下的麵就不好明言了。
哪成想裴昡卻沒有避諱的意思,麵色平淡地將今日的事說了出來,連趙四小姐都沒落下,引得沈瑜之愕然地向他看了一眼。
裴昡意味不明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白楚身上。
“不知沈夫人要說的事,是否同我有關?”
沈瑜之不禁凝眉道:“四殿下為何這麼說?楚……”他否認的話轉瞬就被白楚給打斷了,
她脆生生地應道:“是。”笑眼彎彎,抬眸看向裴昡,“我今日去了‘桃源’,無意間仿佛看見了上回見過的何家公子,就跟在三皇子身後。”
裴昡眸光一凜,沉聲問她:“你怎麼認出來那是三皇子?”
白楚笑了笑:“不能說認出來,我猜的罷了,三皇子長得同您有幾分相似。”
她語氣輕鬆,這話說出來她其實也沒指望裴昡能信,反正她隻是將該說的話說出來,他怎麼想,就不關她的事了。
沈瑜之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何?何家公子是誰?”
裴昡漫不經心地道:“那姓趙的不是說看見孟芊芊同人私會麼?”
沈瑜之一愣:“她不是胡亂說的麼?”仔細一想,更加驚詫了,“難道是真的?同孟姑娘相會的就是那何家公子?”他當即轉頭看向白楚,驚疑不定,“楚華你是怎麼知道的?”
照白楚的性格,其實是不大在意讓沈瑜之知道她私下同彆人來往的事兒,甚至還有些惡趣味使她樂見其成,可無奈裝在她腦海裡的小八死活不準,對身負拯救沈瑜之並使之幸福美滿命令的係統君來說,一切可能讓他傷心的事情都不能發生。
【之前我果然是被楚楚給騙了,】小八稚嫩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委屈,控訴道:【你就是老毛病犯了!】
回想起當初她同它說跟沈家兄弟以及其他人接觸的原因是想博得他們的好感從而方便攻略沈瑜之……可蒼了天了,一個沒看住,他們和自家宿主的關係比沈瑜之都要親密了!
真是楚楚的嘴,騙人的鬼!
對此,白楚十分無辜:【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什麼老毛病?遇見好看的男人就想上前說說話明明是人類愛美之心驅使下的本能,我難道有做什麼過分親密的事情?】
【呃……】那還真沒有,小八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後底氣就不像剛才那樣足了,【但是、但是你們之間的氣氛就很曖昧!】
“曖昧”這個詞還是他最近剛剛學來的。
【小八,你好歹也是來自未來先進科技代表的結晶,】白楚輕歎了一聲,【怎麼思想跟古時代的人一樣老舊呢?異性單獨說幾句話就是曖昧了麼?這樣的偏見可不能有哦。】
稀裡糊塗幾句話下來,反而是它不對了,小八堅定有力的立場轉眼又迷糊了起來
雖然是輕輕鬆鬆地又將初出茅廬的小係統給忽悠過去了,但白楚也知道,她能成功的本質在於沈瑜之身上的數值沒掉,所以暫時,她還真不敢將他刺激過了。
她不說,但不代表裴昡也不提。
“上回安王大婚宴上,我和沈夫人意外撞見了兩人私下幽會。”
裴昡的語氣再自然不過,沈瑜之卻心頭一個咯噔,莫名湧起了些許不安,而且這股不安回味起來還挺熟悉。
敏銳捕捉到沈瑜之這一瞬間的情緒波動,小八又在白楚腦海裡嚷嚷了,她被吵得受不了,無奈地垂眸,仿佛不經意間轉移了話題:“所以,那叫何鴻博的,同三皇子有來往麼?”
裴昡黑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你倒記得他的名字?”
白楚疑惑地眨了眨眼,笑容乖巧:“我記憶力不錯。”
聽著他們旁若無人、難掩熟稔的交談,沈瑜之眉心皺得更緊,下意識就想說些什麼打斷這個氛圍,
“可是隨後趙小姐領著我們去的地方並無孟小姐或者何鴻博,”他定了定神,撇開紛擾的情緒,“或者,她隻是聽聞了什麼謠言?”
“不至於,”裴昡冷笑道,他見那趙四小姐舉止雖然看著衝動無腦,但實際上情緒和節奏把握地剛好,她固然有野心,但不是聽見些毫無根據的話就敢到他麵前告狀的蠢貨,“大概是有人故意讓她看見了兩人相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