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1 / 2)

皇帝雖然沒有現身,但白楚幾人還是暫且留在了金玉閣, 她不覺得徐皇後有那麼多精力能對她窮追不舍, 若是實在不行, 就提醒提醒她,讓她多關心關心自己兒子吧。

不一會兒,關於二皇子因中毒,身子骨徹底毀了,連久坐久站都不能,不堪為儲位人選的消息廣為流傳。

當初為了給二皇子解毒,徐皇後將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召來了,人多嘴雜, 二皇子的狀況本就不能說保密, 有心人再暗暗一查,就能知道真相。

原本二皇子一係人心惶惶,任徐家的人如何安撫都不見成效。

廢話,誰都不是傻的。

二皇子不行,徐皇後縱使有皇後之名也沒多大用處, 其他幾位皇子, 唯一沒有生母的,還是與二皇子結怨已久的大皇子。

無論是哪個最後登上皇位, 都不會對徐家如何榮寵, 不得勢報複就算好的了。

坤寧宮中,在施氏來過之後,徐皇後難得忍不住心頭的熊熊怒火, 將殿內能扔的東西都摔了滿地。

“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徐皇後神色沉鬱地坐在上首,眼底泛起的寒光冰冷徹骨,“若本宮有朝一日得勢,定要將他們全部鏟除!”

居然敢看不起她的兒子,哪怕旭兒身子孱弱,那依舊是天黎唯一的嫡出皇子,那些個孽種,誰敢說比旭兒更尊貴?

她身邊的嬤嬤麵色沉重,眼含憂心,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直等皇後發泄完了,才躊躇著道:“皇後娘娘,世子夫人說得不好聽,但也確實是一樁難事,您想想,二皇子這般尊貴,又是差點坐上太子之位的人,但凡其他任何一位皇子上位,可能放過他麼?”

徐皇後神情一滯,恨恨地咬牙:“他們敢!本宮到底是他們的嫡母!”

嬤嬤歎了口氣:“您想想,當初聖上剛登基的時候,太後又是個什麼處境。”

那會兒的太後還沒有親生子呢,都被聖上放在高位上,孝敬是孝敬了,但一點前朝的事兒都不讓太後沾手。

先帝那會兒也是名聲在外的賢後,當了太後,也隻能整日燒香念佛,不理外事,除了端敏長公主,連娘家人都不敢隨意接見。

說是尊貴,但這樣的日子多煩悶憋屈,想來也隻有太後娘娘自己知道。

徐皇後抿直了唇線,腦海中逐漸浮現出當初太後說是後宮裡頭的一尊佛,但實際在冷清低調不過的處境,心底不由泛起一陣一陣的寒意。

“不、不行,本宮決不能淪落至那樣的境地。”

徐皇後麵色冷然:“之前安王妃是不是說,安王對那位置也有圖謀?”

嬤嬤一驚:“皇後娘娘,這話可不能讓彆人聽去。”

徐皇後有些不耐煩:“在坤寧宮裡的話還能傳出去,本宮這皇後也就不用當了。”

“您三思啊,”嬤嬤忙勸道,“之前外界也有傳言說二皇子中毒的幕後主使便是安王,您若是有心要助他,豈不是正和了他心意?”

“不過空穴來風,”徐皇後不屑道,“流傳了這麼久,也沒見冒出來什麼證據。”

“如果安王真有這樣狼子野心,敢對皇子下手,就是旁人查不出來,聖上都不會輕饒過他。”

“依本宮看,還是那突然冒出來的馮氏嫌疑最大,”徐皇後麵色暗沉,冷聲道,“那膽敢給旭兒下毒的賤人不就是沈家出來的麼?聽說在沈家的時候與那白氏交好,兩人素有來往,這蹊蹺之處還不夠明顯?”

“怎麼?京府尹的人還沒抓住人?真是無能!”

嬤嬤心知徐皇後對白氏心結甚深,不由暗歎:皇後知道陛下聖明,若安王動手謀害皇子不會放過他,怎麼就沒想到若白氏與二皇子中毒一案有關,陛下又怎會視而不見?

“皇後娘娘息怒,聽沈府的人說,那白氏與沈三少爺和離後就已然離京,天高海闊的,一時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皇後輕哼一聲:“還不是他們無用,還要本宮下令還知道要去抓人,看吧,白白放過了一名實足可疑的嫌犯。”

“你去,跟他們說,若是三天內本宮還收不到半點謀害二皇子凶手的線索,本宮就稟告陛下,將他們全數問罪,說不定還能抓出幾個逆賊安插的細作。”

冷淡的語氣中帶著難以忽視的威脅,嬤嬤也不敢在這時候反駁她,忙答應下來,轉而又不免猶豫:“那安王那兒?”

徐皇後沉默一瞬,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本宮還有彆的選擇麼?”

那嬤嬤臉色一變,默默低下頭。

就如她方才所說,其他幾位皇子與徐皇後一係多多少少有仇,就算他們日後登上皇位,也不能保徐家榮華。

相比起來,安王就算有一日能坐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暗中的爭議定然不能少,那麼,對於徐皇後這個長輩,哪怕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也得敬著。

實際上,徐皇後比她想得更深,借安王的手除去其他的皇子,等有朝一日他奪去皇位,徐家再聯合不滿於他的幾方勢力,未嘗沒有破而後立的可能。

她眸光中的黑暈一點點濃鬱起來,漸漸化作冷靜的堅定。

無論是誰,隻要她還在一日,誰都不能搶走他們母子的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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