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1 / 2)

“夫人,來信了。”

昨日白楚想起王修則同她說起周柏軒正在找她的事,便讓覽川照著周柏軒原先同她說起的辦法給他送了一封信過去。

這會兒覽川拿過來的,自然是他的回信。

周柏軒是知道白楚去向的,這本來也不算秘密,隻是他常年在宮中,前段時間還忙著給柔嘉郡主收拾爛攤子,好不容易將一向任性的妹妹教訓得聽話了些,才有空想起白楚來。

他的信裡也沒說什麼要緊的信息,隻說京中情勢不穩,她若是能遠離麻煩,在外頭安心待著也好。

白楚原也是這麼想的,但又沒過幾天,突然傳出聖上龍體有恙,在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中吐血昏厥的消息,京城中驟然掀起滔天巨浪。

久久看不見沈玧之的身影,白楚猜著他大約是故意避著自己,索性也就不問他,她又寫了信給周柏軒,想問問真假,沒想到他卻直接毫不避諱地帶著人來到了莊子上,說是皇帝要見她,故而讓周柏軒來保護她入宮。

白楚感念皇帝當初對她的幫助和寬縱,更遑論他的安危某種程度上也跟她的處境息息相關。

“覽川,雙喜,你們留下,我自己去就行。”

聞言,兩人都是一驚,

“小姐,那怎麼行呢?雙喜早就立誓,無論您在哪兒,雙喜都要陪著您的!”

“夫人,保護您是覽川的使命。”

白楚柔聲道:“我這會兒是要去的是皇宮,就算你們跟著,也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她笑盈盈地看向周柏軒,“周指揮使會護我安全的,對麼?”

周柏軒神情冰冷,垂眸讓人看不清情緒,微微往旁邊側了一步:“請。”

在白楚的要求下,覽川和雙喜到底還是留下來了,雙喜是擔心給自家小姐添麻煩,覽川是領會到了她的暗示,若是她真在宮裡出了事,他在外頭反而對她更為有利。

直到將白楚攙扶上馬車,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她才依稀聽見周柏軒冷淡地開口:“你不該答應。”

白楚愣了一瞬,下意識地往後看去,卻見他已經往前走去,動作利落地坐上了馬背,脊背挺得筆直,顯然沒有再回頭的意思。

她唇邊不自覺帶出一抹笑來,也收回了目光,神色淡然地坐上了馬車。

皇帝將周柏軒遣派出宮的消息轉眼就傳入了某些人耳中,等他們回程,路上已經多了不少藏在暗處的眼睛,周柏軒也不在意,隻負責將白楚嚴嚴實實地保護出來。

有心人或許能查到周柏軒是大費周章從宮外帶了個人入宮,卻不能知道那人的具體身份。

但彆人不知道,隱約知道些內情的徐皇後直覺便猜到了是白楚,她暗暗咬碎了牙,聖上一向冷靜自持,何曾做過這樣不合規矩、堪稱魯莽的舉動,可見是真被那小賤人迷惑了神智。

帝王重病,連她這個皇後前去探望都要被攔在太極殿外,那白氏又算什麼東西?

“你確定,看到周柏軒帶著人進去太極殿了?”

底下跪著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回:“是、是的,皇後娘娘。”

徐皇後的語氣忍不住暗沉了下去:“那你可看見那人的形容麵貌,是男是女?”

“這……周指揮使行蹤小心,奴才也隻能遠遠看上一眼,那人身上裹著暗色的帷幕披風,實在看不清長相,隻是、隻是……”

見他吞吞吐吐,皇後更是沒了耐心,怒氣衝衝地一拍桌子:“還不快說!”

那小太監被嚇破了膽,也顧不得什麼,連忙將自己看見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奴才隱約看見那人同周指揮使比肩同行,身形要矮小瘦弱許多,這、這應當是女子吧。”

話一說完,他重重磕倒在地,不敢再多說什麼,生怕招惹了皇後的怒火。

實際上,徐皇後這會兒確實已經怒不可遏了,強忍著將那小太監打發下去,端住儀態,不願當著外人的麵失態。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徐皇後冷聲道,“他就那樣在意白氏?在這關鍵的時候還非要將她接近宮裡來,是怕她在外頭出什麼意外?”

她心底暗恨,也是她被陛下突如其來的病給驚住了,把白氏給忘到了腦後,若不然趁機將人除了,也算去了一樁禍患。

“不行,本宮去要見陛下。”

徐皇後越想越是不忿,想她身為後宮之主,陛下若真是打算將白氏接進宮來,她過問幾句也是職責所在,陛下還能治她的罪不成?

剛動身就被身邊的嬤嬤給攔住了:“娘娘三思啊,這消息按理來說咱們坤寧宮是不該知道的,您可不能同陛下說破了。”

雖說她們安放的眼線頂多就是太極殿外清掃路麵的小太監,但若是較真起來,窺伺帝蹤的罪名就是皇後也承擔不起。

徐皇後下意識頓住了身形,轉瞬間思緒便清明了些,沉下臉:“那本宮還怎麼辦?現在人人都關心陛下的病況,但卻連本宮都無法見到陛下,萬一真有什麼要緊的,本宮總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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