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許(2 / 2)

白楚暗自感歎,這麼一想,自己剛剛還提醒他的話就有點多餘了。

“多謝楚華,”皇帝唇角微揚,深眸含笑,“不過,你給朕的壽禮選好了麼?”

白楚一愣,撇了撇嘴:“我身無分文地被您接進宮,身上什麼都沒帶,這會兒有的也都是從您手上得來的,哪有什麼能送您?”

皇帝笑意溫和,抬手輕輕拍拍她的頭:“慢慢想。”

堂堂皇帝這怎麼還死乞白賴地問她要禮物呢?

白楚頗為鬱悶地垂下眼,默默思忖起來到底該送他什麼。

視線一瞟,無意間落在他剛剛寫完的一篇大字上,明眸一亮:“我知道了。”她彎眸笑著抬頭看向他,“您就且等著吧。”

皇帝對上她盈盈笑眼,麵上沉澱的威勢一掃而空,笑而不語。

……

哪怕大多數人都猜著今年的萬壽節不會安穩,但明麵上,眾人誰都沒顯露出一絲不對勁來,臉上口中流露出來的那點高興歡喜都仿佛是真心實意似的。

皇帝原來是打算讓白楚扮成宮女跟在他身邊的,偏偏白楚不願,她能安心留在宮裡,不代表她就願意把自己的存在廣而告之。

皇帝多少有些失望,無奈地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到底也沒強求,隻說:“朕晚些來找你。”

白楚點點頭,笑道:“您小心,少喝點酒。”

這句話裡的深意皇帝自然聽出來了,他眉宇間的神色稍稍柔和:“你彆擔心。”

話雖這麼說,但怎麼能不擔心呢。

白楚歎出一口氣,剛剛目送著皇帝一行人離開,回到自己的住處,打算繼續準備要送上去的壽禮。

結果剛坐下,她突然發現自己桌上壓了一張折起來的紙。

緩緩展開,是邀請她相見的信。

字跡纖柔,看上去十足的陌生。

不過白楚轉念一想,就猜到了宋妙儀的身上。

她在紙上問白楚,想不想知道皇帝鐘愛她的原因,字裡行間藏不住的歎息和憐憫,一看就彆有深意。

這樣充滿暗示性又容易引起他人好奇心的語句不像是出自宋妙儀那樣天真驕縱的性子。

白楚百無聊賴地拿著這張紙翻來覆去的看,她知道宋妙儀此舉定有後招,也猜著其中大約有安王的手筆。

即使她非常想知道安王安插在後宮的棋子是誰,卻也不代表她願意拿自己的安危去賭。

開玩笑,皇帝這會兒都去開鴻門宴了,萬一她出什麼事,可不能保證有人會及時來救她。

就在白楚下定決心要將手上的紙條點燃燭火燒儘、權當沒事發生過的時候,突然,她屋子裡的一扇窗欞被輕輕叩響。

她頓住了動作,試探著出聲:“是誰?”

“我。”

來人隻淡淡吐出一個字,白楚便聽出了他的身份。

緩緩起身走過去,把窗打開,抬眼向外看去,彎唇笑道:“周指揮使?”她不以為然地轉身坐回到位置上,“你怎麼每回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

周柏軒一點沒有同她寒暄的意思,徑直走到她麵前,黑眸定定地看著她:“跟我走。”

白楚一愣:“走?去哪兒?”

周柏軒凝眉,冷聲道:“自然是離宮,你還打算在皇宮裡過一輩子不成?”

白楚輕笑出聲,明眸好奇地看著他:“你來帶我走,陛下知道麼?”

周柏軒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你難道,真的對陛下動心了?”

他低頭,黑得純粹的瞳仁對上她盈盈的笑靨,冷俊的麵容越發暗沉:“白楚華,你不該留在皇宮裡。”

她大約是他見過最明媚活潑的女子,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渾身洋溢的靈動與明粲跟這端肅輝煌的皇宮格格不入。

皇宮是改不了的,能改變的隻能是她。

但哪怕除去其中的私心,他也不希望她變得同這宮裡的人一樣。

白楚慢慢收起笑意,定定地看著他,問:“陛下沒有應許我離開。”

周柏軒沉默了一瞬:“我既然能到你麵前,陛下就已經是默許了。”

白楚恍然,後知後覺回想起皇帝離開時的神態,才明白那幾分違和的感覺源於何處。

她想了想,語氣冷靜:“既然我是要走的,也就不急於這一時了。”

周柏軒眉頭緊鎖,張口想勸她,卻被白楚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反正,周指揮使會保護好我的,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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