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峙(1 / 2)

裴昡直接騎馬一路奔馳到沈瑜之所說的地點,在門口就被攔下來了。

“此乃私人住宅,您不能進!”

裴昡一拉馬繩,居高臨下地看下去,冷聲道:“我不能?你去問問你家主子我是誰,我要是想進,誰敢攔我?”

能被沈玧之選來這兒守門的小廝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不著痕跡地抬眼一掃,就瞧出裴昡氣勢不凡,雖說礙於主子命令還是不敢輕易放人,但態度上已然恭敬了許多。

“那請您在外稍作等候,奴才這就去通稟府上的主人。”

裴昡怎麼肯就在外頭傻等,輕哼道:“不必了,本殿親自去見他!”

語罷,腳下使力一踢:“走!”

還沒等小廝從那聲“本殿”中反應過來,他已然駕馬往裡頭闖進來了。

“誰?!”

“大膽!誰敢私闖!”

裴昡一進門,幾道厲聲嗬斥在耳邊響起,他麵色一凜,飛速躲開淩空擊過來的身影,冷眼看去,憑空出現了幾個身手淩厲的護衛,先後落在他周圍,將他和他的馬給圍了起來。

“這就是沈二少爺的待客之道?”

他這聲喊出來的時候故意加上了內勁,聲量擴大,頃刻間便能傳遍整座宅院。

不一會兒,沈玧之便現身了,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

裴昡冷漠暗沉的眸光緊緊落在他溫和從容的臉上,眉心一皺,不自覺地顯露出幾分敵視和厭煩,

“廢話少說,白楚華在哪?”

沈玧之唇邊友好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些,語氣淡淡:“殿下要是來找人的,怕是走錯地方了。”

“整座宅院中,除了我與我的未婚妻子,其他都是服侍的下人,恐入不了您的眼。”

說的話是謙卑的,沈玧之長身玉立,氣勢沉穩,抬眸與裴昡直視,半分不肯退。

“未婚妻子?”裴昡譏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兩樣,你能拿出來一樣麼?”

“沈玧之,我警告你,你為了一己私欲,將人囚禁在此處,隻是這個,本殿就能治你的罪!”他言談間毫不客氣。

“四殿下說笑了。”沈玧之淡笑道,“我並未囚禁任何人,殿下若是要指認我,還請拿出證據來。”

裴昡沒好氣地說,“你讓開,我找到人不就是證據?”

“抱歉,沒有實證,誰都不能直闖我的宅院。”沈玧之眸光冷淡下來,“四殿下若還是不忿,我願隨您去京府尹、大理寺,甚至陛下麵前分辨一二。”

“你!”裴昡怒極,橫眉倒豎,鳳眸灼灼逼人,“沈玧之,你以為本殿不敢硬闖是不是?”

沈玧之施施然站著,穿過的清風劃過他的袍角,身形毅然不動,“您請。”

這直接明了的挑釁深深戳中了裴昡的炸點,示威似地拉了下韁繩,底下健壯矯捷的棕紅色大馬發出一聲長嘯,氣勢洶洶。

兩方就這麼僵持住了。

沈玧之就等著裴昡下決心硬闖,也讓他的還手師出有名。

可裴昡到底不出純粹的莽夫,哪裡看不出沈玧之這就是等著抓他的錯處然後一擊必中,沈玧之是端敏長公主之子,也是皇家子弟,說起來還是他的表兄。

兩人起爭執不要緊,可要是讓彆人知道他們爭鬥的源頭是誰,對白楚華來說,就是無妄之災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好了。”

清聆好聽的女聲忽而打破兩人之間凝固成冰的氣氛,好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麼?”

沈玧之:“……”

裴昡:“……”

裴昡驀地轉身,鋒銳的眸光直直落在白楚的臉上,薄唇緊抿。

沈玧之眉宇間凝聚起來的威勢緩緩褪去,恍若無事,笑著喚道:“楚楚,你怎麼過來了?”

“你們動靜鬨著這麼大,還指望我聽不見不成?”白楚笑睨著瞥了裴昡一眼,“既然是有客來了,就進來坐吧,總不至於一杯茶都請不起。”

“楚楚說的是,”沈玧之被這個“客”字安撫住了,再看裴昡的神色也溫和了許多,“殿下這邊請。”

他心情好了,裴昡臉色就沉了下去,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楚,還沒定說什麼,眼前一變,沈玧之往旁邊兩步,把白楚擋得嚴嚴實實。

裴昡:“……”

礙於這是他的地盤,裴昡到底沒當場翻臉,冷哼一聲,掀袍下馬:“走。”

沈玧之做足了主人的氣派,將裴昡和白楚領到會客大廳內。

率先開口:“四殿下今日突如其來,所為何事啊?”

裴昡卻不理他,視線越過他緊緊落在白楚身上,沉聲問:“你什麼時候出宮的?”

白楚回:“大約,半月前吧。”

裴昡臉徹底黑了,氣呼呼地罵她:“然後你就跟著沈玧之到這裡來了?白楚華,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男女有彆啊?最基本的警戒之心都沒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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