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
青井秋河一個激靈,使勁把萩原研二推開,青年腦袋撞到床板,“砰”的發出吃痛的聲響。
“……好痛。”
青年眼神渙散,好一會才慢半拍地低聲呢喃,耷拉著嘴角,生理淚水沿著肌膚紋理往下落。
“抱歉抱歉!”
青井秋河手忙腳亂地替他擦去眼淚,指腹劃過皮膚時不自覺地顫抖了下,尖尖的指甲險些戳到萩原研二的眼睛。
秋河:“……”
他實在是不會照顧人。
受害者燒得迷糊,沒能發現剛才險些痛失光明,嘴裡哼哼唧唧地反複念叨著難受,露出來的半張臉又紅又燙。
青井秋河的愧疚心隨著萩原研二黏糊的委屈聲越積越多,在對方又一次喊出自己名字時達到巔峰。
少年人獨自照料病人的經驗為零,他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萩原研二早點好起來,最後采取最直接的——詢問本人。
秋河趴在枕邊,作出貓貓揣手手的動作湊過頭去,問道:“hagi,你現在最想要什麼?”
“……”
黑發青年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好像這個問題不太對。
秋河撓了撓頭,換了個說法,“怎麼做才能讓你舒服點?”
黑發青年咕噥了幾句,青井秋河聽不太清,腦子裡卻突然冒出剛剛那句話。
難道……!
他手指緊縮,指尖無意義地摩挲著枕套,滋滋的噪音混雜著萩原研二的咳嗽聲,像是心跳過速即將爆炸的前兆。
“……前輩。”
黑發少年漲紅了臉,也許是單純的希望能派上用場,又或者是出於某種隱晦的、他自己也尚未察覺到的微弱情緒,青井秋河惴惴不安地開了口。
“要抱抱……嗎?”
*
鬆田陣平回到家時,就看到了這樣奇異的場景。
——他的幼馴染萩原研二和青井秋河坐在床上,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姿勢,雙手搭在對方腰上,身體隔著還能再塞下一個人的距離,一動也不動。
鬆田:“……”
這是在做什麼?
萩原研二翹起一隻手豎起大拇指,對著他眨巴眼睛,麵色紅潤到完全看不出是重病臥床不起的人。
萩原:小陣平,最強助攻!愛你!
黑發青年嘴型做得飛快,周圍空氣也隨之流動;青井秋河鬢發被吹得鼓動,他慢半拍地扭動頭看向鬆田陣平,視線與其對上後“啊!”的一聲推開萩原研二,站起來撒腿就往外跑。
臥室門被猛地關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噪音。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他看向被推翻在床的幼馴染,走過去沒好氣地踢了踢黑發青年的腿。
“喂,你對人做什麼了?”
怎麼把人嚇成那樣?
“誒,我什麼都沒有做哦——畢竟……”
萩原研二止住話題,他撕開退燒貼又貼上,來回反複幾次,最後貼在心口,雙手捧著它坐了起來。
他抬起濃鬱的眼睫,瑰紫色的眼睛閃爍著光亮,“小陣平,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鬆田眉心一跳。
萩原研二指向心臟:“這裡跳個不停,很脹很熱,感覺隨時要爆炸。等哪天倒計時結束,它就會像這樣‘砰——!’的一聲!病毒順著血液流遍全身,我就會變得不再像我自己,也許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萩原研二可憐巴巴望著他:“小鬆田,好可怕。”
“……”
鬆田陣平冷臉拍開萩原研二伸到臉旁的手,“沒聽懂。”
萩原:“唔……其實我也沒太懂。”
鬆田:“?”
萩原:“但有一件事是確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