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井秋河沒有回家。
他被萩原研二留下,兩人串通一氣、一拍即合,強行叫醒補眠中的鬆田陣平,拉著他往外跑去。
“怎麼了??”
鬆田陣平完全狀況外,冷風撲麵而來,吹散了他的困意,也帶來了新的問題:這是在乾嘛?
前麵兩人抓著他的胳膊往外跑,兩雙迥然不同的眼睛彎成同樣的弧度,視線在空中微妙地碰撞又快速落在卷毛身上,一大一小異口同聲道:“去看日出!”
青井秋河沒能看成心心念念的日出。
腎上腺素支配褪去後,理智重新占據高地,羞恥感姍姍來遲。
他沒敢直視萩原研二,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青井秋河拉住鬆田陣平嘮個不停。
他語無倫次,胡言亂語,顛三倒四的編著胡話。
幸好卷毛聽客困得睜不開眼,而下垂眼司機和青井秋河一樣,陷入一種迷茫的、詭異的羞恥之中,無暇顧及外界發生的事情,因此沒有人發現青井秋河來來回回重複著同一句話。
等車到達海邊時,青井秋河已經沉沉睡去。
他靠在後座,碎發遮住小半張臉,顴骨處還殘留幾抹紅暈。
萩原研二咬著煙但並不點燃,他透過後視鏡靜靜地看著後輩,心跳無聲地加速。
*
青井秋河打了個哈欠,他擦去沁出的淚水,慢悠悠地晃出教室。
為了補上落下的課程,青井秋河閉關學習了好一陣,直到今天期中考試結束才稍稍放下心來。
太困了……
又是一個哈欠,青井秋河決定翹掉今天的工作,早早回家補覺。
為了避開校門口的學生會成員,青井秋河拉著同桌繞到校園角落準備翻牆出去。
他搬來幾塊石頭,生疏地攀爬上牆,然後拉起四肢不協調的同桌。
成功翻出去後,兩人皆是氣喘籲籲,背後沁出熱汗。
秋河:“你也太笨了,翻牆都能崴腳。”
同桌:“嗚嗚嗚果咩納塞……不對我為什麼要跟著你翻牆,我又沒被學生會通緝!”
青井秋河移目:“……”
同桌:“直視我啊混蛋!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他們一路打打鬨鬨,拌嘴走到鬨市。
此時日光正好,秋日的太陽溫暖又不灼目,金色的光線透過雲層落在楓樹上,染儘紅葉。
等待街邊零食出攤時,青井秋河隨口和同桌說道:“感覺最近魅力值飆升。”
同桌斜眼看他。
秋河:“……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真的!”
他有些羞惱,放低聲音說道:“最近的回頭率特彆——高!你看,剛才走過去的幾個人也是,不停回頭看我,這還不能證明我的魅力嗎?”
同桌掃了眼路人,發現確實如此,他酸溜溜地嗆道:“是嗎真的嗎那可真是太棒了,大家的目光是你的興奮劑呢。”
秋河:“……”
青井秋河把鯛魚燒塞進他嘴裡:“閉嘴吧你!”
同桌啃著鯛魚燒,一邊說著:“你小心點,也許是綁架犯在找目標。”
秋河:“……應該不會。”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同桌,示意他看向坐在前麵的一群人。
“根據我的觀察,會反複看我的人都是這種人。”
他抓了抓頭發,作出浮誇的動作,“發型奇奇怪怪,像是戴著假發上街遊蕩的死宅或者什麼行為藝術愛好者。”
“頭發顏色也很燦爛啊……跟調色盤一樣。”
同桌眯起眼,視線在他們發間來回跳躍,然後猛地拍了拍青井秋河,“哦——!你看那個紅頭發好像還帶有熒光!”
他兩眼泛光,像是看見紙片人老婆顯靈般激動,“好神奇!我得去問問他們在哪染的,我也要去染!”
青井秋河:“……”
青井秋河一把拉住同桌後領,一臉冷漠,“我去問。”
同桌:“為什麼?”
秋河扯了扯校服領帶,他靦腆一笑:“也許他們是我的校外粉絲團呢?”
他把同桌翻了個麵,借用對方瞳孔當做鏡子,好好整理了一下儀容才帶著笑容走向造型奇特的人群。
“……所以說,w萩肯定早就那個什麼了!”
紅色螺旋雙馬尾女孩子難掩激動,她點開某個文件夾,把收集起來的資料發送到群組裡。
她拍了拍桌子,麵色嚴峻,“不管他們有沒有那個什麼,反正在我們嘴裡他們就是那個什麼了!那他們就是那個什麼了!磕就對了!!”
其他人深以為然,維持著莊重的表情,點開文件,嘴裡發出“桀桀桀桀桀”的迷樣笑聲。
今天是‘w萩cpf’的第一次線上麵基。
紅色螺旋雙馬尾女孩子巡查疆土般、視線一一掃過人群,她欣慰地喝了口賽博咖啡,為自己早就入坑的行為點讚。
她原本也是千萬樂子玩家中的一員,為了湊熱鬨選擇轉學進入青井秋河的學校,又帶著‘我倒要看看w萩到底有多男科’的心態往話劇社跑。
然後她詭異地垂直入坑青井秋河。
shift!這男高竟該死的迷人!
為了拉人入坑,她不惜偽裝成w萩cpf,在論壇發了第一個w萩相關貼。……然後因為各家打架,吵成hot而被封貼禁言。
紅發女孩氣得嗷嗷大叫,她怒而退遊三天,再上時卻發現論壇首頁飄蕩著許多青井秋河相關的帖子。
紅發女孩:變天了?
她戰戰兢兢地點開帖子,祈禱不是有人霍霍青井秋河,打架打成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