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被當成犯人抓進警局。
還是疑似襲擊未成年的罪名……
他維持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用儘畢生口才才讓警官們減少對自己的懷疑,但是在對方提出“為什麼晚上翻進彆人家中”的疑問時,萩原研二滔滔不絕的話突然啞了火。
是啊,為什麼呢?
萩原研二笑容瞬間凝固。
很巧……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萩原研二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忙得暈頭轉向,本想著倒頭就睡,洗漱後卻莫名其妙的出了門,甚至噴了價格昂貴的香水。
他直奔目的地,帶著自己都不知道因何而起的雀躍和忐忑,翻進院子。
萩原研二站在樹下,抬頭望著二樓的窗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也不知道這是誰的家,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不趁著沒人發現前離開。
萬裡無雲,黑夜濃稠,春風吹動枝葉。
萩原研二手指本能地摸向脖頸處——他摸了個空。
奇怪。
黑發青年眉頭瞥起,他總覺得脖子上應該有個東西。
可他常年留著半長的頭發,也不愛戴項鏈,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覺得是近期學業壓力太大,教授催論文太緊導致出現的錯覺。
要不然約幾個人去喝酒解壓?
他拋起手中的石子,借以打消不知從何而起的衝動——萩原研二甚至撿起一塊石頭,準備砸向二樓窗戶。
萩原研二:“……”
研二驚恐:學業壓力過大原來會讓人想犯罪嗎!
玄關處的撞擊聲讓他從漫無邊際的思考中回過神來。
萩原研二罕見的做事情前沒有經過思考,他直接撞開了門,倉惶地奔向聲源處。
昏暗無光的玄關裡,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他愣在原地,望著看不清人臉的身影,不適時宜地生出種安心感。
好像光是模糊的身影就能彌補所有的遺憾。
……
然後萩原研二就被趕來的警察當場逮捕,喜提嫌疑人身份。
雖然他也用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拚命撇清關係。
但總會因為無法解釋“夜半翻牆”陷入僵局,導致自己的嫌疑越來越深,萩原研二甚至能聽見對麵幾個警察的竊竊私語。
“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去欺負未成年”
“人不可貌相的又一例子”
萩原研二:“……”
很好,他也開始懷疑自己就是犯人了。
就在萩原研二思考“恐嚇未成年”和“擅闖民宅”的罪名哪個比較輕時,有人進來附在警察耳邊說了幾句,他被放走了。
萩原研二被年輕警察一路送走,幾次開口想說話都被警察打斷,他眉頭微皺,麵上不顯,配合地閉上嘴。
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一名少年的身影由遠及近,
萩原研二淡淡地掃了一眼,正好對上少年蔚藍的眼睛;白熾燈慘白的光照亮他的臉,線條柔和的臉上滿是困倦。
“小秋河,他們都跟你解釋清楚了嗎?”年輕警察停下,他抬高帽簷,笑著問道。
秋河?
聽起來有點耳熟。
萩原研二還未從記憶深處翻出相關的回憶,名為秋河的少年就轉過身來,嗓音柔和地說道:“謝謝你。”
萩原:“?”
“我不知道你是警察請來幫我抓人的,不好意思啊。”
黑發少年抿唇不自然地笑了笑,“對不起。”
幫忙抓人的……?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紫色的眼眸不著痕跡地劃過傻樂的警察,心裡明白了大半。
年輕的警察謊稱自己是他請過去,幫忙抓捕犯人的助手,因為某種原因沒能及時通知青井秋河,於是在一番巧合下演變成現在的局麵。
勉強能說得通。
萩原研二作為利益既得者,自然不會當麵拆穿警察的謊言。他記住年輕警官的相貌和警號,不否認也不承認,將這個話題輕飄飄地帶過去。
萩原研二的反應越是隨和,青井秋河的愧疚之情越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起對方被警察按在牆上,自己還在一旁狐假虎威,警告人不要輕舉妄動的樣子,腳趾蜷縮就停不下來。
啊啊啊!尷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