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
第五十五章
席冰求了席肅好久,席肅這才摩挲著手裡的撲克牌,“先表演個節目吧。”
就那擺臭架子的德行,要擱老爺子,老爺子都不理他。
席冰這孩子心地善良,完全沒考慮自尊問題,問席肅,“表演什麼?”
“唱首歌吧。”
席冰不僅唱歌,他還連蹦帶跳,屬於歌伴舞,超額完成任務。席肅吐出個葡萄皮,這才說,“過來吧,這回跟我一家。”
席冰歡天喜地的跟老爺子換了位子,他跟席肅對坐,做一家。
席冰其實牌玩兒的不錯,他也會記牌。但席肅不知道怎麼玩兒的,也沒指點過席冰怎麼出牌,可跟席肅一家就是能贏。
席冰琢磨著,席肅肯定有訣竅。
席冰跟著席肅,終於打通關。這是整個晚上席冰第一次贏,他樂到不行,站到沙發上跳來跳去,老沙發經不住席冰的活潑,哢嚓一聲,席冰把沙發跳塌了。
老爺子老太太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席肅也笑著瞪席冰一眼,“說你是猴子你還不樂意,猴子都比你老實!”
“猴子每天都跳啊跳的,我就偶爾跳一下。唉呀,彆笑了,我腳被卡住了。”
老爺子過去救孫子的腳,席冰腳倒沒崴著,拔出來後,席冰還說,“這沙發也是該換了。”
席肅懶得理他,看看時間,站起身,“差不多了,早點休息吧。”
老爺子跟老太太看也快十二點了,要不是玩兒牌,往年春節可熬不到這時候。席冰伸個懶腰,“好吧。”跟爺爺奶奶互道晚安後就回房間了。
席肅也跟著回了房間,就見席冰脫衣服準備睡了,席肅問,“你不洗澡了?”
“困了。再說,我昨天洗過,又不臟。”席冰在被子裡打個哈欠,掖掖被角,闔上眼睛準備入睡。
席肅絕不跟不洗澡的人睡同一張床,給席冰倆選擇,要不洗澡,要不就去樓上睡客房。席冰本來不想理席肅,但席肅直接掀他被子,大過年的,席冰也不想跟席肅乾仗,席冰采取保守策略,虛情假意的說,“爸,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席肅是個大磨唧,等席肅洗完,他肯定早就睡著了。
席肅能看不出席冰這點小心眼兒,席肅是不想洗好澡再把席冰揍去洗澡。
席肅就五個字,“立刻去洗澡。”
父子倆四目相對片刻,席冰說,“那等一會兒你得把贏牌的秘訣告訴我。”
“沒問題,去吧。”
席冰沒想到席肅這麼痛快就答應,但席肅信譽向來不錯,席冰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跑衛生間洗澡去了。席肅說,“你老實點,要把床跳塌,今天就把你揍一頓。”
“切,奶奶說過,打小孩兒的父母都是最無能的父母。”席冰邊擠牙膏邊隔門回席肅一句,“你這個無能的大人。”
席肅把床鋪收拾整齊,主要是他自己這邊,被子枕頭都鋪放的整整齊齊,愈發襯的席冰那一半像狗窩。
狗窩。
席肅敏銳的看到席冰放到牆角的小狗窩,裡麵鋪著軟墊,小朵蜷在裡頭正在睡覺。席肅把狗窩連帶小朵端客廳去,他堅決不跟狗睡一個房間。
席肅在廚房洗乾淨手,給自己倒杯溫水,端回房間,放在床頭。
等席頭甩著半乾的頭發出來時,席肅就去洗漱了。因為時間太晚了,席冰就沒有找奶奶吹頭,他自己吹的。
吹完頭,席冰就鑽被窩睡了。
席肅洗漱好出來時,見自己整整齊齊的被子像被猴子踩過,枕頭的擺放位置也歪了。還有他放在床頭的溫水,已經見底。
席冰像個死人一樣睡的端端正正,席肅沉著臉,“席冰,你是大年夜找揍嗎?”
席冰“撲哧”就笑了,他睜開眼睛,側過身控訴席肅,“誰讓你這麼自私的?我平時怎麼對你的,我倒水什麼時候都會問你渴不渴,都會幫你倒!你怎麼倒水隻倒一杯的?”
席肅說,“十次。”
“什麼?”席冰沒懂。
“你早上幫我倒水有八次,還有兩次是送茶給我。這十次都是有所圖謀。”席肅道。
席冰瞪大眼睛,回憶一下自己給席肅倒水次數,嗯,記不清了。但他堅決不承認自己有所圖謀,“我那是有事跟你商量。”
“那你就是隻有有事跟我商量時才會給我倒水、送水、寫卡片,並不是你喝水時就會問我。”席肅指出席冰的虛偽,“你不是出自誠心誠意的尊敬給我倒水。”
席冰張大嘴巴,“這還得誠心誠意?”
“我對你有圖謀的話,也可以給你倒。但我對你沒圖謀,就算了。”
席冰坐起來,“喂,爸,就算我之前是有點目地不純,可也算拉近咱們父子關係吧。我覺著跟你是有父子愛的,我也願意為你服務。你難道對我一點父子愛都沒有?”
“你很狡猾的。我怕被騙。”
“你少反咬一口,說我狡猾,我對你付出很多的愛心,你都沒感覺嗎?”席冰說,“我以前非常討厭你,我還發誓以後要暴揍你一頓,可我也有點喜歡你。”
“多謝你這麼誠實。我是絕不會給以後要暴揍我的人倒水的。”
席肅拿著杯子出去,席冰在背後大嗓門喊席肅,“你給我倒一杯!不然你今晚休想喝到水!”
席肅也是拿席冰有點頭疼,隻好給席冰也倒了一杯水端進去。席冰得意的接過水,“這還差不多!”
咕咚喝一口席肅倒的水,席冰覺著味道果然不錯。他對席肅說,“雖然咱倆互相不怎麼喜歡,但也沒辦法,誰叫是父子呢,彼此互相包涵吧。你覺著怎麼樣?”
“可以。”席肅也的確沒其他辦法。
席肅躺下後,席冰問他,“爸,你晚上到底怎麼贏的,教教我唄。”
席肅道,“這很簡單。你會記牌吧?”
“會。”
“先記住每個人出的牌,隨著出牌的增加,你就基本能計算出每個人手裡剩的牌了。知道每人剩的牌,出牌時不就很簡單了嗎?”
“要記住每個人出的牌?”席冰說,“我隻能記住大家出了多少牌。”
“這個不用記,那不都牌桌上擺著的嘛。”
席冰頭枕雙臂,“聽著簡單,這可不容易。”
“多練習幾次就能記住了。”
“爸,你練習多少次記住的?”
“我?我隻在小學時跟馮玉他們玩兒過一次打升級,覺著太幼稚就沒玩兒過了。今晚是第二次。”
原來練習這話單是對他說的!席冰氣的瞪席肅一眼,嗖的把被子蒙頭頂,再不跟席肅說話。
席肅也不知席冰在發什麼神經,鑒於時間不早,明天還要招待過來拜年的親戚朋友。席肅也便關燈睡覺了。
夜裡,席肅被席冰踹醒,席肅隨手一摸,摸到席冰露到外麵的微涼脊背。席肅隻好開燈,先把席冰擺正了,房間暖和,席肅也給席冰蓋好被子。
按上次經驗,還要被踹兩次。
席肅想了個辦法,下床在衣櫃找了兩根皮帶,把席冰連同被子,腳踝綁一根,腰那裡綁一根。得慶幸席冰現在是真瘦,腰細的很,兩根皮帶足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