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倆聊一會兒就掛了。席冰打電話給嚴檸，告訴檸檸哥，晚上一起去爺爺奶奶那裡吃飯。
想了想，席冰給席肅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席冰說，“爺爺叫我晚上回家吃飯，爸你也一起去吧。”
“哦。你爺爺大概近期不想看到我。”
“你們怎麼啦？吵架了嗎？”
“馮玉辭職。你爺爺大概是有點不高興。”席肅一向言簡意賅。
席冰很吃驚，“馮叔叔辭職啦？”馮玉是席肅發小，從小一起長大，連買房子都是買在一個小區。馮爺爺跟爺爺奶奶是大學同事，退休了還做鄰居。這麼好的關係，馮叔叔怎麼辭職了？
“馮叔叔為什麼辭職啊？”
“公司優化。”
席冰無語，“你就直接說你把馮叔叔開了不就行了！”
“的確是公司優化。馮玉已經不適合公司現在的體係，提早退休不是壞事。”
席冰翻個白眼，“道理上是這個道理，情理上多傷人啊。”
“這有什麼傷人的。在不適合的職位上呆這才是一種痛苦吧。”席肅完全不認同席冰的觀點，倒是跟席冰說，“估計你爺爺這幾天會有點想不通，你有空多去看看他。”
“哦。”席冰歎口氣，“我得去看看馮叔叔，馮叔叔跟我可好了。”
“隨便。”
掛斷與席肅的通話，席冰支著下巴想了許久。
半晌，他打電話聯係了馮玉，馮玉的聲音在電話裡都聽得出是一種勉強出來的活潑，“冰冰啊，什麼事？”
“我剛聽說你從公司辭職得事。我擔心馮叔叔你心裡不好受，想陪你說說話。”
“沒事兒。我現在是億萬富豪，挺好的。”馮玉笑嗬嗬地歎息著，“冰冰你還想著馮叔叔，馮叔叔沒白認識你。等你有空，咱們爺兒倆一起吃頓飯，哎，不然以後見麵都不方便了。”
“為什麼呀？馮叔叔你是要去外地嗎？”
“嗯，你嬸嬸說，國內教育太卷了，空氣也不好，想帶著小寶去國外讀書，我現在也沒事兒，想帶著你馮爺爺馮奶奶一起過去。”
“國內教育卷嗎？”席冰回憶下自己讀書時候，“不卷哪。”
馮玉笑了，“主要環境比較卷吧。各行各業都競爭激烈。”
“不至於吧。激烈嗎？激烈才有意思啊。要是各行各業都鬆鬆垮垮，寡寡淡淡的，那不完蛋了嘛。”
馮玉又是一陣笑，悄悄告訴席冰，“你馮嬸嬸一直想移民，我是想先出去看看，誰知道合不合適呢。”
“移民哪。”席冰當時就說，“小熊貓還可能合適，你肯定不合適。你愛吃烤串兒、大煎餅、大火燒、豆汁兒油條大果子，你還離不開大餅饅頭。說真的，馮嬸嬸是個喝咖啡的洋氣人，天天吃麵包牛排估計沒問題，馮叔叔你受得了？要擱我，國外就是天堂，我也受不了。我饅頭就得吃山東的，煎餅就得天津的才對味兒。我到南方拍戲都得請個會北方菜的廚子，這還時間短哪。要長年累月地在國外，這能受得了？”
馮玉被席冰說的未去先愁，“先試試看唄。”
席冰說，“等見麵兒再聊吧。我也沒在國外長居過，倒是檸檸哥是在國外讀的博士，回來有時候就剩副骨頭架子了。”
馮玉自己就挺幽默，也喜歡聽席冰說話。
兩人聊了會兒才掛斷。席冰打電話給助理，讓助理買些新鮮水果給他送家來，他晚上給馮爺爺帶去。
傍晚，嚴檸下班回家接席冰，席冰在車上還跟嚴檸說，“早我就覺著馮叔叔跟我爸是兩個脾氣，怕是不能長久，沒想到真掰了。”
嚴檸聽席冰說馮玉被優化的事，倒是理解席肅的做法，道，“馮叔不是不好，就是跟公司不大契合了。”
“檸檸哥，我想讓馮叔叔過來幫我，你覺著怎麼樣？”
“去你的影視公司麼？”
“嗯。”席冰道，“這些個大導，一個個架子大得很，不知道是不是約好的，請都請不動。王老師建議我弄個好本子，找大導拍部大製作，真氣死我了，個個忙的腳下生風，懶得理我。”
嚴檸笑看席冰一眼，繼續看路開車，“咱們國家特講究論資排輩，你才二十五，大導的歲數能當你爺爺了。你想主持項目，讓大導去拍，人家跑得快是情理之中。”
“還大導呢。一點兒眼光都沒有。”席冰從來不懷疑是自己有問題，凡是跟他意見相反的，他統一歸結對方有問題。
“馮叔以前是你爸的元老合夥人，拿出來一說，在業界也是響當當的。你讓他去你的工作室做事？”
“不是。我是想成立單獨的影視投資公司。”席冰說，“把影視投資分出來單做。工作室還是負責我現在的經紀事務，和影視製作。”
“這樣也行。”
嚴檸問，“跟馮叔商量好了？”
“沒。馮叔叔說要跟馮嬸嬸移民。”席冰信心滿滿，“我這不叫助理給我弄了個大果籃，晚上到馮爺爺那邊兒說說話，爭取把移民的事兒給他攪黃。”
嚴檸：馮玉遇著你們父子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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