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給範曾寫信時畫的畫,我養成了畫兒子的習慣。經常給他們作幅畫,標上日期,再注明他們在做什麼,說了什麼話。等他們長大了再看,一定很有意思。這裡沒有相機,這樣也算是留念了。
範躒和範躍都極喜歡我為他們畫的這些畫,專門弄了個盒子,每次畫完,我們三個人欣賞一番,他們就會小心翼翼的把畫收進盒子裡鎖好,極為珍視。
正畫著,範曾皺著眉頭走進來,很煩惱的樣子。
我停了筆,“怎麼了?老爺叫你過去有什麼事?”
“父親想讓我去驪園書院遊學一年。”
這裡未出仕的世家子弟遊學的很多,那驪園書院也很有名。有不少名師不說,除了讀書,還能交結不少朋友。再說若是在那裡有了才名,也對將來出仕有好處。去那裡遊學倒是件好事。
我走到他身旁,撫平他眉間的皺痕,輕聲問他:“這是好事啊,你煩惱什麼?”
“可是……你就要生孩子了”,他攬著我的肩膀,“我卻不能在你身邊,而且這一去就是一年。”
一年的時間,我剛好生孩子,養身體,帶孩子。他不在這裡添亂,我倒覺得挺好。
我含笑道:“不用擔心我。家裡有太太照看我,再說還有蘭芳她們在我身邊,我也會照顧自己。你儘管放心。”
他走到我身後抱著我,臉埋在我脖子裡悶悶道:“我也想陪著你啊。”
我呆了一下,他對我何時如此兒女情長了?
拍拍他的手,“還是你的正事重要。再說老爺辛苦為你謀劃前程,我們作兒子媳婦的,怎麼能讓他失望?”
“南兒……你總是什麼都為我著想,卻不說自己的委屈。”
“我並不委屈啊。老爺那麼疼躒兒和躍兒,太太也疼我。你對我也好。我也想好好孝順老爺太太呢。怎麼會覺得委屈?”
“南兒……”
幾天後,我就挺著肚子送走了範曾。我本來想讓蘭芝跟去,他卻一個姬妾和丫頭也沒帶。隻是帶了仆人和小廝。
“我這是去讀書,還帶什麼姬妾”,範曾是這麼說的。
我也就隨他了,大不了就是他回來的時候又在外麵帶
回來兩個妾。蘭芝的閨女還小,讓她跟去我也的確不大忍心。
“我會好好孝順老爺太太的,表妹那裡你也不用擔心,我讓大夫每個月都過來給她探脈。既然去了書院,就專心讀書,不要擔心家裡”,我給他係上披風,輕聲說道。
“你更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的時候要給我寫信。若是身子不好就算了,千萬不要勉強”,他反而按住我的肩膀,對我囑咐道。
我含笑應了,送了他出門。
蘭芝,蘭草都跟在我身後,給他行了禮。他又囑咐她們要照顧好我。
孫姨娘撐著病體也出來送他,幽幽的叫了一聲:“表哥~”
我想著他們要說什麼情話,側過身略微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