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人證)(1 / 2)

常君思最引以為豪的, 就是她那身精心嬌養出的皮膚,如雞蛋一樣光滑,令人愛不釋手。

現在她那皮膚仍然又滑又白, 但是隻披著層薄紗,頭發也亂糟糟,她的丫鬟和她一樣,就連嘴唇都被咬破了, 那個醉醺醺的男人如小雞崽子一般跪在一旁, 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一切, 都昭示著剛才這三人□□的在這房間裡做了什麼, 這位常君思常小姐和她的丫鬟,竟仿效娥皇女英一般共侍一夫?

不, 娥皇女英不會在彆人的生辰宴上、在大白天做出這等醜事!一些夫人們已經沉了眼,讓丫鬟把自家小姐的眼睛遮上。

常君思感受到針紮一般的鄙夷視線, 多年教養出來的羞恥心讓她幾欲自戕,眼淚像珍珠般落下來,滴到腿上。

翰林夫人哆嗦道:“還不……還不拿布來把這幾個人給遮了?”

那薄紗能擋身體嗎?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個精光,這個醜還要丟到什麼時候?

小廝婆子們趕緊拿來還沒來得及做衣服的布匹, 披到常君思等人身上, 大熱的天,常君思其實不冷,但她緊緊地抓住自己身上的布匹,像是抓住自己殘餘的羞恥心。

“……母親……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常君思流著眼淚, “我在京城這麼多年,是什麼人品, 可曾做過一件錯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那麼糊塗啊。”

雖然眾人鄙夷常君思,但也不得不說,這個翰林家的常小姐飽讀詩書,從不是胡作非為的人。

翰林夫人捂著心,快站立不穩:“誰?是誰?”

誰害了她的女兒?

常君思眼中恨意滔天:“是盛如意,這一切都是她指導的。”

“胡說!”宣平侯夫人下意識否認,她的確厭惡盛如意,也想要盛如意死,但是如果這常君思真說是盛如意害的她,以翰林家對這個嫡女的重視,指不定還要去告禦狀,那就是白白把宣平侯府的把柄給了人家。

“母親……”盛明歌驚訝,母親怎麼為那個小賤人說話?盛明歌看現在這個情況,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君思也著了盛如意的道,現在既然君思已經搭進去了,那就該把盛如意也拉進來,否則君思不是白白犧牲?

侯夫人嚴厲地看了盛明歌一樣,把盛明歌的話堵在嘴巴裡,侯夫人道:“常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此事乾係重大,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定論的。”

翰林夫人則渾身哆嗦:“君思,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母親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給你做主。”

君思是她的小女兒啊,本來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媒人把門檻都踏破了,怎麼就碰上了這事兒?翰林夫人一腔慈母心腸快被絞碎,已經顧不得駁斥的是不是侯夫人的麵子了。

常君思緊緊握拳:“是盛如意,她偷走了我的玉佩,故意引我和抱琴來這個地方,我和抱琴在這兒待了不久,就被那個賊人給闖入……玷汙。”

“盛……如……意……”翰林夫人咬著牙,語氣低得如要擇人而食。

宣平侯夫人緊緊蹙著眉頭,她也在權衡,常君思這個女孩兒她也了解,在她這個年紀,算得上頗有計謀,可如果常君思這次在盛如意身上栽那麼大一個跟頭,那就說明,盛如意的能力,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深。

反正現在是常君思吃了虧,用常君思來讓盛如意徹底不能翻身,倒也行。哪怕是翰林家告禦狀,禦史大夫彈劾侯爺教女不嚴,但以侯爺在陛下心中的聖眷優渥程度,也不能讓宣平侯府傷筋動骨。

食得鹹魚抵得渴,世界上沒有一邊倒的好事兒,侯夫人決定下來,假惺惺勸道:“夫人,你彆氣壞了身子,我倒是相信如意,她不是那等不知理的孩子,但君思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論才學論人品,都高過如意得多……所以,唉。”

侯夫人撒手:“我也不能偏向哪個女孩兒,如果這事真是如意做的,我們宣平侯府絕不袒護她!”

盛明歌長長舒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喜色,侯夫人狠狠瞪她一眼。

翰林夫人道:“盛如意呢?來人,把盛如意給我帶過來!”

她這聲音氣急敗壞,高高在上的發號施令,這就是身份高的好處。在眾目睽睽下被捉住的常君思隻用跪著幾句話,就能把盛如意拉下水。

“不必勞煩夫人,我來了。“盛如意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她領著鶯兒分撥開眾人,徐徐走來。

盛如意膚色如雪,氣韻冷淡雅致,額心深紫的墜兒襯著她清冷的五官,顯得高貴神秘。

翰林夫人也就是在這時才想起,盛如意不是普通庶女,她曾經正經上過皇家玉牒。如果是平時,沒摸準皇家對盛如意的態度,翰林夫人不會同她對上,但此刻為女報仇的心蓋過了一切。

翰林夫人咬牙切齒道:“就是你害了我女兒!”

盛如意輕輕一笑,當著眾人的麵道:“夫人糊塗了,夫人的女兒犯下這等見不得人的錯事,羞於向夫人交代,故意攀咬我,夫人怎麼能相信她呢?”

她現在字字句句,都在奚落常君思。

盛如意其實不是這樣的人,她對女子總要含著些包容,但是對待常君思這樣精於內鬥、好於內鬥的人,她從不會憐憫。

“我女兒從不撒謊。”翰林夫人道,“定是你害了她。”

她的手指都快戳到盛如意的麵門上,盛如意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撒沒撒謊,夫人說了算,要證據說了才算。”

她勾唇睨著常君思:“常小姐口口聲聲說是被我引來,說明常小姐不願意同那男子苟合?可我觀常小姐和丫鬟的麵色,二位臉上、手上、腳上一點掙紮的傷痕也沒有,難道常小姐這樣出自詩書人家的女兒,麵對陌生男人的逼迫,一點反抗都不會嗎?”

“常小姐,你今日故意害我名譽,那麼,得罪了。”她語氣稍低,不容置疑地吩咐鶯兒,“把常小姐身上的布匹拉下來。”

鶯兒是個膽大忠心的丫鬟,她隻聽命於盛如意,趁著彆人都沒反應過來,馬上上去把常君思身上的布匹扯開……常君思啊呀一聲。

盛如意淡淡掃她一眼:“常小姐的身上也光滑無比,除了曖昧的痕跡,一點傷痕也沒有,試問諸位覺得這更像是強迫還是……她也願意?”

這些夫人們相互接了個眼神,這哪兒是強迫,明明就是願意得狠,連丫鬟都帶著一起。

常君思如墜寒冬,那藥……那藥是她之前找一個不成器的庶兄拿的,說是花樓秘藥,專為姐兒助興。那些久於花叢中的姐兒們每次興致缺缺,就會聞那個藥助興。

所以,她當時藥性發作,渾身綿軟,隻知迎合……

盛如意看著翰林夫人被堵得啞口無言,道:“今日之事,不過是常小姐與人苟合,被發現後擔憂聘者為妻、奔者為妾,所以才栽贓我。如果諸位還有疑問,可問同她苟合的男子,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男子雖然有些醉,但也不是個傻的,他清楚如果今天說是常君思主動和她一塊兒,他說不準還能娶個妾回來。要是他說他不認識常君思,那麼,今天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那男子當即對常君思道:“我說小姐,剛才我一進屋你就主動纏繞上我,我還以為你心悅於我,不斷叫我快些,怎麼現在就說我強迫你……”

“住嘴!住嘴!”翰林夫人聽這男子說得不像話,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隻知道叫他住嘴。

常君思的身子已經不斷發顫,她毀了毀了……今後,這男人會納她為妾,甚至她未來的婆母也會恨她害得男子出醜,會不斷磋磨她。

她的一生完了,她不甘心。

既然,她本來就已經完了,那為什麼不玉石俱焚呢?常君思忽然一笑,這笑詭異無比,道:“是,本來這個局,是我和明歌做來害你,結果你逃了!”

常君思忽然把盛明歌也給扯進來,讓盛明歌美目一慌,君思這是在說什麼?

盛明歌道:“君、君思,你亂說什麼,這個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常君思看著慌亂的盛明歌,隻知道笑,她毀了,所有人都不要想好過。明歌,她的朋友,剛才就是明歌引人過來的!雖然這是常君思自己的吩咐,但她還是恨。

常君思當著眾人的麵,將盛明歌邀請她如何害她的庶妹盛如意,她又是如何設計,最後盛如意又怎麼偷拿她的玉佩,全都說出來。

眾貴女們已經驚訝。

沒想到常君思這麼文靜,盛明歌這麼驕傲,居然會在背地裡做出這種事情來。

常君思笑看盛如意,她想看盛如意慌亂的眼神,但是盛如意始終眼底無波,這讓常君思痛恨極了。常君思道:“就是你!我害你,我有錯,但我現在已經沒了前程,你這個能親手把兩個女孩推給男人的女人又是什麼人?”

常君思聲聲淒厲:“你也不是個東西。”

盛明歌已經完全慌亂起來,她看著陌生的常君思,雙手止不住的發顫:“我……我……”

這是三輸。常君思以一己之力,把一個人的輸,換成三個人都討不了好去,一同沉淪。

盛如意卻隻道:“常小姐可能失心瘋了。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常小姐何故攀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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