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誅殺)(1 / 2)

盛如意並沒暈太久, 事實上,在汗血寶馬的飛奔之下,他們已經離軍營不遠。

風禦走到軍營麵前, 在士兵出身阻攔前拿出腰間令牌,守門的士兵即刻行禮:“卑職參見琅琊王。”

他們又看向盛如意和鶯兒,目帶猶豫,風禦道:“這位是宣平侯府的千金。”

士兵們便立馬放行。

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也走過來, 不同的是, 他看著風禦時, 眼中有些微敵意。風禦瞥了他一眼, 又垂下目看著臉色仍有些蒼白的盛如意:“我來軍營是為了赴約,你在此稍待。我很快帶你回去。”

風禦嗓音微啞, 說完此話便朝那將軍走過去,他未及冠, 束發的紅絲瓔飛舞,身量已經比那位將軍還要高挑,英姿勃發。

盛如意原不知道風禦來軍營赴什麼約,但馬上,她就知道了――風禦同那位將軍在校場打了起來。

初時, 那位將軍不過比劃了幾下, 便避開方天畫戟的進攻,顯得另一邊的風禦遊刃有餘得多。

在夕陽的映照之下,風禦漆黑的眼瞳如同染上琥珀色般流動的色澤,他麵無表情,甚至從微皺的眉尖處, 還看得出一些不悅。

繼而,薄薄的唇瓣勾勒出一絲冷笑, 他並未手勢,將方天畫戟從上往下朝著那位將軍的脖子一劈,這一劈如帶著破開山河的力量,讓校場外的士兵們都不由捏起了拳頭。

“砰”一聲!

那位原本東奔西竄的將軍忽然摸出一截鐵製的三節棍,死死攔在快砍向自己脖子的方天畫戟上,他額上青筋遊走,滿是血性。

風禦單手執著方天畫戟:“魏統領,你曾訓練出三路禁軍,也曾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戰役,父皇曾說,你武功蓋世。”

他微微抬眸,眼神裡滿是逼人的銳意:“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話音一落,風禦的手腕一個用力,方天畫戟朝下一搠,那位魏統領的三節棍居然硬生生被砍斷,再一格,魏統領的發被齊齊削斷一半。

時下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斷發之恥讓原本想佯裝輸給風禦的魏統領怒喝一聲,校場邊的人隨即扔給他兩把大刀,魏統領聲如虎嘯,將兩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

此,正中風禦下懷。二人隨即交戰在一起。

盛如意這是看明白了,風禦是特意來踢館,年少意氣,有人喜歡鬥雞走馬,有人喜歡尋花問柳,而風禦在這個最浪/蕩、最不懂事的年紀,一柄方天畫戟挑入軍營。

他這樣無狀,偏偏是帝子,彆人得罪不起,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盛如意聽到旁邊觀戰的士兵們道:“這位琅琊王,今天一天說是橫挑了另外三所軍營,就剩下咱們這一所了。”

“我還以為不過是因為他身份高,那些將軍們故意輸給他,現在一看,倒不是這樣。”

“他這是什麼精力?一天內能挑戰四個軍營?”說這話的士兵人高馬大,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氣,看樣子對風禦的挑釁頗為不滿。

他們說著話時,那位魏統領已經徹底狼狽敗下陣來,他汗濕衣衫,風禦卻道:“下一位。”

“好狂的人。”

“他這是要一個人挑戰我們整個軍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一時之間群情激憤,除了輸得心服口服的魏統領。

很快,便有新的將軍統領上前陪風禦過招,他們甚至連魏統領都不如,不過幾招就敗落。

這下,這些好漢們的麵子徹底掛不住,一個武夫喊道:“琅琊王殿下!”

風禦看向他,那武夫道:“早聽說琅琊王殿下你天生神力,手上的兵器也是用精鐵特意造就,極為不凡。殿下以神力同我們相比,贏了也不算什麼!”

“是啊。”

事關尊嚴,這群漢子們一時顧不得身份高低了,風禦隻道:“怪兵器?”

他此時獨自站在校場,夕陽將他照得如同天神下凡,風禦的手一鬆,方天畫戟朝外擲出,插在校場外。他四顧一番,發現校場邊有插著旗的竹竿,細細一根,裡邊兒還是空心的。

風禦把這竹竿折了下來,指著其餘人:“現在呢?”

這一刻,無論風禦長得多貌美,落在其餘人眼裡隻剩囂張可恨四字。他竟是要以竹竿為武器,挑戰軍營的人

盛如意看過許多書,知道也曾有一位將軍,有著萬夫莫當之勇,但這樣的將軍,也就出過一個。現在風禦用一根竹竿這麼挑釁所有人,饒是盛如意,也不由微蹙了眉。

風禦的視線越過眾人,直接投到她身上。

他看到盛如意皺眉,看了眼天色,又道:“本王今日還有要緊事,諸位大可一起上。”

“黃口小兒!”風禦的態度終究激怒了這些漢子們。

但是,他們也看到剛才風禦同這麼多位將軍車輪戰也不落下風,此人天生神力,的確不可匹敵,一起上就一起上,被這麼羞辱了,能忍的就不是好漢。

當即,所有人衝向風禦。

風禦將竹竿內注入勁氣,這些士兵們雖然勇猛,但此刻氣憤無比,衝將上來時各自為勇,毫無章法,風禦不隻有天生神力,他的敏捷更是傲人,混戰之中,常常能同時躲開好幾個人的夾擊,再一竿挑去,將身後的人挑飛出去,再順勢撞倒一大片人。

叮叮當當的武器聲響徹在整個校場,不知過了多久,風禦手上的竹竿已經換了三根,其餘人要麼躺在地上,要麼站著的已經虎口發麻,氣喘籲籲。

風禦的額上發間也帶汗,讓他的唇色更顯得紅。

他贏了。

風禦贏了後,就覺得沒多大意思,也不再有剛才的囂張冷傲的模樣。看來之前,不過是他刻意用的激將法,激這群人和他打。

他把最後的竹竿插回去,走向盛如意。

武者以武會友,之前輸給風禦的將軍們迎了上來:“殿下好力氣。”

“殿下的戟法從何處學來?”“殿下,這麼一天了,要不要去杏花酒肆吃吃酒,我們再向殿下討教一下?”

風禦明顯有所意動。

想必,對於風禦這樣的少年來說,和有同樣愛好的人一起吃酒論兵,是莫大的誘惑。但是風禦仍推拒道:“下次。”

“今日本王受宣平侯之托,送其千金去護國寺,改日再聚。”他很少這樣長的解釋,足以見出,他真的挺想去聚會。

等盛如意和鶯兒上馬,風禦騎著馬走在旁邊。

盛如意斂眸,有些歉意:“此次,實在是麻煩殿下。”

“沒有。”風禦道。

話題進展到這兒好似就沒什麼說的了,風Z清冷高貴,風顯清朗陽光,這位風禦最是冰冷孤絕,擅長把天聊死。

幸好盛如意想要和人交好時,也長袖善舞,她道:“其實殿……”

風禦同時開口:“我自願……”

兩人的話撞在一起,盛如意一愣,風禦閉嘴,道:“你先說。”他在一旁麵無表情道:“我沒什麼特彆重要的話要說。”

“……”盛如意道,“殿下可知道軍陣?”

風禦驀然抬眸:“知道。”

盛如意道:“以殿下之勇,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他們群起而攻,以殿下的武藝來說都不是大事。但如果他們用上軍陣就不一樣了。”

“我之前以為軍陣是用在兩軍對壘之間。”

盛如意道:“的確如此,但是殿下一身武藝,以後乃是將帥之才,如果敵軍用上軍陣,殿下作為能征善戰的主帥,自然要率領士兵突圍。恕臣女直言,殿下如果隻想提升武藝,那麼他們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如果殿下從現在開始就了解軍陣之變,比如八卦長蛇陣,那麼……”

話說到這兒,盛如意又覺得胃裡泛起一陣惡心,汗血寶馬修長的四肢實在是太高,走起來時,盛如意有些暈。

但這點暈不算什麼,她還想撐著繼續說話,風禦便道:“我知道了,你先彆說話。”

“有什麼話,下次再說也一樣,現在閉嘴。”他吩咐完畢,一鞭子勾住汗血寶馬的韁繩,讓汗血寶馬再走慢些,繼而,繼續冷下臉,徹底一句話也不說。

盛如意也沒再說什麼。

汗血寶馬的步子放緩,她的確好過了許多。

等天色徹底變暗之前,風禦成功將盛如意送回護國寺,重新騎上自己的汗血寶馬,消失在她眼前。

等馬蹄聲徹底走遠,鶯兒才道:“小姐,這位琅琊王可真厲害。”鶯兒像是想起了什麼,道:“我在老家的弟弟,也和這位殿下差不多大,但我弟弟可沒這麼霸道。”

霸道嗎?

盛如意也點頭,短短的相處,她也看得出風禦雖然年紀小,但是性格方麵反而極烈。想來也是,他有這麼突出的優點,知道自己不是庸人,在性格上怎麼可能隨和。

盛如意道:“下次你回家給你弟弟帶些書回去,他慢慢就知道了。”

主仆二人敘著話走遠。

一晃到了晚上,盛如意並未就寢,室內燈光大亮,她麵前鋪著雪白的宣紙,鶯兒在一旁伺候筆墨。

盛如意今夜刻意飯都沒吃,十分隱秘地拉著鶯兒回房。

她寫了一會兒字之後,忽然歎氣,把筆給放下,歎氣道:“鶯兒,我頭疼,你來幫我揉一揉。”

鶯兒下意識道:“好。”

她一過去,盛如意便憂心忡忡道:“鶯兒,你說臨安王能做好這件事嗎?”

鶯兒不知道盛如意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她知道自己一向沒盛如意聰明,所以也不管原因,直接捧哏:“小姐,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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