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對方一直沒有說話,鄧億安隱隱覺得不妙,趕忙問道,“怎麼,你聯係不上他了?”
“恩,”榮彥擠出一個鼻音,“他手機沒電關機了。”
這回輪到鄧億安沉默了。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卻又不知道蹊蹺在哪裡。
按時間來算,距離他離開錄音棚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臨走時聽蘇璨的意思是隻讓易燃錄個demo,並不是正式的錄唱,就算加上回來坐車的時間,也該回到酒店了。
可易燃偏偏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榮彥還打電話給了自己……
鄧億安思索著,突然想起了當時和他們一起在錄音棚裡的聶征。
“聶征也在,你要不要……”他話說到一半果斷放棄了,“算了,還是我找聶征吧。”
“……好。”榮彥這會兒的聲音有點啞。
司機正按著他說的開往《青雨》取景的學校,一路上他一直緊緊捏著手機,生怕錯過有關易燃的半點消息。直到十分鐘後,鄧億安的電話打了回來。
“聶征的手機打不通。”
“打不通?”榮彥的心猛地一沉,那種不好的感覺在此刻無限放大。
鄧億安的聲音裡透露著難以掩飾的慌張,“對,聶征的手機打不通,家裡的座機也沒人接,辦公室也沒有。”
失聯?!
“告訴我錄音棚的地址。”榮彥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儘管傳到鄧億安這邊聽起來依舊是像要吃人一樣。
鄧億安報上了辦公樓的位置後,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門,“你去錄音棚,我去問問其他人。”
“好。”
*
聶征眼看著自己的手機信號格上打了個叉,臉色鐵青。
“所以,祁盼盼壓根兒就是個心機婊?”聶大經紀人語氣絲毫不帶客氣的道出了事實。
易燃略難為情的搖了搖頭,“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她……”
“好了。”聶征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懟到了易燃麵前,“這裡被人放了屏蔽器,我們現在和大家失聯了。”
“什、什麼?!”易燃的心“咯噔”一下。
正在這時,屋裡的所有燈同時熄滅,兩個人一瞬間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中,恐懼從四麵八方朝著易燃襲來。
和那時候一模一樣,一樣的黑暗,一樣的寂靜……
他止不住的顫抖著,就連聲音都虛了,“聶、聶哥……”
“彆慌。”聶征麵無表情的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了兩人周圍的一小片區域。
那光雖然是冷冷的白色,卻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易燃心中的恐懼感。隻要黑暗中有那麼一束光照進來,無論那束光多麼暗,它都會成為僅有的希望,一點一點的溫暖著人那快要冰冷的心臟。
易燃下意識的往聶征身邊挪了挪,小奶音顫抖著,“聶哥,我、我們現在怎麼辦?”
聶征看他一眼,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你怕黑?”
“我……”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也還是垂下頭默默地應了一聲,“恩。”
“好吧。”聶大經紀人歎了口氣,直接坐到了易燃身邊,兩人緊緊挨著。
“我剛剛看了一下,屏蔽器肯定不在屋裡,所以他們鎖人又斷電,多半是為了明天的娛樂頭條。所以,蘇璨恐怕也早就被他們支開了。”
易燃不明所以的縮了縮脖子,“什麼意思?”
“就是……”他剛想開口解釋,就看到易燃瑟縮著一副害怕到極致的樣子。這孩子這麼怕黑?難不成是被關過小黑屋?
聶征百思不得其解,卻又看到了他額角滲出的汗珠,乾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了易燃身上,順手捏了捏他僵硬的肩膀。
“實在害怕的話,可以往我這邊靠靠。”
易燃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聶征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話,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他雖然驚訝著聶哥有這樣的一麵,卻還是堅持不住往經紀人身上靠了靠。
“謝謝……聶哥。”
易燃的聲音奶奶的又因為害怕帶了點顫抖,這會兒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感覺著手臂上的重量,聶征的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少年的身影。
“聶、聶哥,能不能不拍啊?我、我怕蛇……”
“聶、聶哥,我、我真的拍不了……”
那個時候葛喻飛也是這樣緊緊抱著他的手臂,躲開了道具師帶過來的那條蛇。
他下意識的看向身邊那人,恍然間竟看到了葛喻飛的臉。
一片昏暗中,他仿佛看到葛喻飛朝著自己笑得那樣好看,“聶哥,你看我今天拍的這組照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