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易燃哄睡了,榮彥也好好的解決了一下自己的內部矛盾。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易燃離開自己這麼長時間了!
第二天一早,陸展希的奪命連環call喚醒了正在夢裡摟著易慫慫睡覺的榮某人。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說。”榮彥的聲音冷得像是要殺人一般。
陸總一改平時的不著調,在電話那頭沉著嗓音說道,“劉旭哲回國了。”
“誰?”榮彥漫不經心的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個字,卻在下一秒猛地睜開了那對漆黑的眸子,“什麼時候?”
“淩晨三點,”陸展希擰著眉頭望向窗外的朝霞,接著說,“有人看到宋鈺去接機了。”
“她?”榮彥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這位前未婚妻竟然去給劉旭哲接機,那麼就不能排除鈺川也已經牽扯了進來……看來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鈺川脫離了榮氏的庇護,肯定在想辦法找其他的大樹依靠,那麼那個人就成了他們最好的靠山……難不成易燃之前所在的公司背後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
可如果真的距離這麼近,他又為什麼一直都差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就連陸展希也……
陸展希。
榮彥的眉頭緊鎖在了一起,雖然他不應該懷疑自己身邊的人,但事實擺在這裡,他完全有理由去質疑前幾年的陸展希。
“好,我知道了。”榮彥坐起了身,看向掙紮著從厚重的窗簾透過來的陽光,“晚點你辦公室見。”
“OK。”
陸展希掛斷了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陸總,是我。”
“進。”
聶征拎著一本厚厚的文件夾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了老板的辦公桌前,將手裡的文件夾往桌上一放,麵無表情的陳述了事實。
“這是祁盼盼那邊的詳細資料。解權,隻有最近兩年的資料,再往前就是查無此人。”
陸展希垂著的眉眼輕輕一挑,“那就差不多了。”他轉過身來背對著陽光,臉色隱在一片陰影中讓人看不清。
“易燃那邊也穩定得差不多了,劇本已經按照我們的要求改了。”聶征垂著眉眼,死死盯著桌上的那本文件夾,目光隱在鏡片後麵。
“恩,辛苦你了。”
“那小飛……”
陸展希冷笑一聲,邁開步子走到了他身前,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那就好。”聶征的喉結緊張的滾動了一下,隨後往身後撤了一步,“那我先回去了。”
陸展希勾著唇角朝著他點點頭,目送著他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垮了下來。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剛剛搭在聶征肩上的手,扯了兩張紙巾擦擦手掌,滿是不屑的擠出了一個鼻音,“嘁,還真是個情種。”
屋內的氣壓漸漸降了下來,隨著朝陽的升起,那暖黃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上、桌上,屋裡的溫度依舊是與室外相差無幾的低溫,偌大的辦公室裡安靜得隻聽得到翻著紙頁的聲音……
*
時間過得飛快,眼看著就已經到了集訓的最後一天。
大家圍成一圈讀著新劇本。今天圍讀的內容是最後一場戲,曲展辰帶著一張停戰協約與蘇沁訣彆,卻在回自己國家的路上被人暗殺,而這一切都是蘇沁不知道的。
曲展辰:“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給你。”
蘇沁:“謝謝你,阿辰。對不起。”
最後一場戲讀下來,易燃眼眶都是紅的,眼淚愣是被他收了回去,沒流出來。喬子析在一旁給他撫了撫脊背,不斷和他交流著幫助他出戲。
“很好。”蔣傑拍了拍手,“為期一個月的集訓到今天就結束了。大家的努力我都有看到,各位辛苦了。”
他話音剛落,周圍就齊刷刷的響起了大家的聲音,“導演辛苦!”
蔣導的眼角被笑容擠出了兩道魚尾紋,“那麼兩天後我們正式開機,希望大家這幾天調整好狀態。”
“好!”
從訓練場裡走出來,易燃整個人還沉浸在曲展辰的悲劇中不能自拔,他想到時候真的把這場戲演出來,他大概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從角色中走出來。
曲展辰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前半輩子被父親母親和祖國拋棄,後半輩子又為了一個女人落得被暗殺的下場。從頭到尾他都是被背叛的那一個,他所得到過的就隻有和蘇沁青梅竹馬的回憶而已。
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是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力量,直到死前他還緊緊握著父親小時候送他的那把劍以及劍柄上蘇沁親手為他做的劍穗。
《皇妃》原著的作者曾用一句話來形容曲展辰:
“若愛隻能是一場背叛,我亦無悔。隻因,記憶中曾擁有過你。”
被最親近以及最愛的人背叛的滋味,他雖然沒有切實的體會過,但他知道失去至親是什麼感覺。
上輩子眼看著母親從樓頂跳下去的場景恍然又浮現在了腦海。易燃的眼眶發酸,卻始終都沒有眼淚落下來。
安麗給他披上了一件大衣,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知所措,“易燃,你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