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經有所緩解,整個人也都跟著清爽起來,五感自然也是跟著變得通暢。
她聞到了空氣裡的香味,看著聶征雙眼放光,“你是不是做飯了?”
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聶征無奈的笑了笑,“恩,你喝完就過來吃飯。”他說著站起身往外走,“多穿件衣服,這幾天免疫力差,彆著涼了。”
“好。”她咬了咬杯沿,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被聶大經紀人這樣照顧,還是頭一次。
何錦玥忍不住臉頰發燙,嘴裡甜得感覺紅糖水的薑味都沒了。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隻可惜,她知道這一切並不可能。
穿好了衣服出來,聶征已經把做好的飯菜端到了桌上,“做了點平淡的,湊合一下吧。”
“沒事。”她笑了笑,臉上比一開始多了點血色,“這幾天應酬太多,剛好想吃點清淡的。”
聶征看她,張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最終也隻是垂下眉眼回了一聲,“恩。”
她從來都不知道聶征的廚藝這麼好。兩個人之前的交往雖然也算得上親密,但都是她單方麵的,聶征從來都保持著最安全的距離,從來不會過多的透露自己的生活。
也是直到現在,何錦玥才發現,她對於自己愛的人的了解程度依舊停留在最初認識的時候。
碗裡的粥和小菜有些涼了,何錦玥沒吃幾口。
“不合胃口?”聶征看向她,總覺得從一開始她就在走神。
“沒有。”她搖搖頭,眼眶卻泛了紅,“我現在才知道,你會做飯,而且做的很好吃。”
他皺皺眉頭,“自己住,就算不會也該學會了,你也該學一學。”
她垂下頭,手裡的勺子慢慢攪動著碗裡的白粥,“我還是算了吧,太笨,學不會。”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屋裡的氣氛明顯變了。
“是億安讓你來的吧。”她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我是不是……耽誤你的時間了。”
氣氛一下子僵在了那裡,聶征看著她垂著頭的模樣,心裡莫名悶悶的。
他好像應該說點什麼,但具體要說什麼……他也不知道。
“錦玥。”
“啊?”她抬起頭,明明是笑著的,可眼眶卻通紅,還閃著淚花。
聶征愣住了。
在他的記憶裡,何錦玥一直都是那個強勢的Winnie,是那個業務能力優秀從不服輸的女人。
上一次看到她哭,還是一年前了。
“聶禹,你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一眼何錦玥?”
她那句話仿佛又響在了耳邊,聶征的嘴角不自覺的垂了下來。
“對不起,我……”
“沒關係,”她胡亂的抹了下眼淚,儘量扯出一個微笑,“反正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
“……”他走到了她身邊,蹲下身,替她抹掉眼角掛著的淚珠,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錦玥,你不像我,我已經沒有選擇了。”他說著伸手替她掖了掖耳畔的碎發。
沒有濃妝的加持,此刻的Winnie就隻是何錦玥,隻是那個會哭會笑會心疼,一直等著喜歡的人回頭看自己一眼的女人而已。
“我對小飛,是債,還不清的。可你不一樣,你還有很多更好的選擇,我不想耽誤你……你值得更好的未來,放手吧。”
她看著他,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這是聶征第一次正式的說這樣的話,她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撐不住了。
或許在彆人眼裡,她就是那個強勢霸道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可在聶征麵前,她從來都隻想當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隻是造化弄人吧,她愛的人注定永遠都不會愛上自己。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笑了。
她可是Winnie,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她前進的腳步,哪怕是這本來就荒謬不堪的愛情。
聶征看著她,心鈍鈍的疼,卻也隻能這樣看著。
既然給不了她幸福,就不要再給她希望。
他相信,他所認識的何錦玥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也絕對會遇到更好的歸宿。
聶征站起身,挺拔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陰影,剛好把何錦玥籠罩在了裡麵。
“保溫瓶裡還有紅糖水,還有……以後彆再宿醉了。”留下這麼一句話,他的身影就伴著一聲房門落鎖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口。
屋裡陷入一片沉寂。
“放心吧。”以後我隻會越來越好,希望你也是。
她輕聲說著,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抽噎聲回響在空曠的屋子裡……
最後一次了,聶禹,最後一次因為你哭。
*
聶征回到宴廳的時候,這場訂婚宴已經接近了尾聲。
從Winnie家出來,他不知道該去哪裡,不自覺的就按原路返回了。
“聶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Winnie姐怎麼樣?”易燃遠遠的就看到他的身影,偷偷溜過來見他。
“沒事了。”聶征笑了笑,朝著宴廳裡麵看去,“結束了?”
“恩。”易燃點點頭,卻覺得肩膀一沉,某人歪歪扭扭的壓在了他身上。
榮總眯了眯眼,待看清麵前那人時,直接就把手裡的酒杯塞給了他,“聶禹,你來了!快,陸展希剛剛還說你去泡妞了,先自罰三杯!”
他這番話說的沒什麼邏輯,整個人都呈一種迷離的狀態,腳底下又輕飄飄的,需要靠著易燃才能站穩。
一看就是喝多了。
聶征已經很久沒見過榮彥這副模樣了,莫名的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陸展希他們三個一起吃喝玩樂的日子。
他端著酒杯朝榮彥笑了笑,“好。”仰頭就把酒灌了下去。
“哎,聶哥!”易燃沒想到他會真的喝了那杯酒,這會兒隻能尷尬地扶著身邊某個醉鬼往一旁挪了挪,“不好意思啊,聶哥,榮彥他喝多了。”
聶征搖頭,笑容比平時多了點釋然,“沒事,他酒量本來就不好。”
“恩?”聽到有人說自己酒量不好,原本倚在易燃肩上的榮總猛地站直了身子,目光死死盯著聶征。
“你說誰酒量不好,聶禹!明明咱們幾個就你流量最差!還好意思說我?你怎麼好意思啊你!”
他說著就要去戳聶征的肩膀,眼看著站不穩就要撲倒人家身上,還好易燃及時給攔了下來。
“榮彥,你彆在這兒禍害人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易燃儘量放柔自己的語氣,拉著他的手企圖把人往外拖。
“等會兒,你、你說清楚,什麼叫禍害?”他甩開易燃的手,泛了紅的臉頰上滿是不悅,“慫慫,你不乖,我今晚要——唔!”
榮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嘴。
易燃狠狠翻了個白眼,朝著一旁笑吟吟的聶征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趕緊拉著人走了。
“你乾嘛捂我嘴,易慫慫!”
“榮彥你給我閉嘴,不然今晚自己去沙發睡。”
“啊……不要……我要和慫慫一起睡……”
“你夠了啊,趕緊走,彆丟人了我的榮總!”
……
兩人一路吵吵鬨鬨消失在了拐角,宴廳外隻剩了聶征一人。
他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唇角忍不住漾起一抹欣慰的笑。
眼前似乎又浮現了某個少年的笑臉。
“聶哥,你酒量這麼差就不要喝了,怎麼還逞能?”
“聶哥,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聶哥,你覺得這個角色我能行嗎?”
“聶哥……”
……
“小飛,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