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貴田蹲地當中,兩隻手揪著頭發,唉聲歎氣的。
金大全也來了,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能不管呢?
金大全問何貴田,“叔,到底咋回事?
他隻知道周二癩打傷了嚴玉芝後人跑了,他已經報警了,可周二癩怎麼會把嚴玉芝打傷呢?
金大全百思不得其解,從村部出來後,就到了何貴田家裡來詳細的了解情況。
何貴田滄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那一道道皺紋就像是斑駁的溝壑一樣,深一道,淺一道,他粗糙的大手摸著臉,一行渾濁的淚流了出來。
他憋了太久,沉悶的老人終於發出了一聲嘶吼,那吼聲帶著絕望,然後伴著斷斷續續的低泣。
金大全也被嚇住了,“叔,您這是咋的了?”
何貴田抬起他淌滿眼淚的臉,哽咽著說道,“老天啊,為啥這樣對我啊!我知道我何貴田不是啥好人,我賭,我懶,我打媳婦……可我沒害過人,老天你咋這樣對我啊!”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何貴田最後還是說了,事情的經過金大全也都了解了,隻能安撫老人不要太傷心,何生還需要他照顧呢。
何貴田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裡喃喃說道,“造孽啊,這真是造孽啊!”
屋裡的何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此時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他眼前隻記得那一幕。
當時他都看到了,就在他家裡,周二癩那個無賴竟然跟她老婆……
何生呼吸有些急促,想起那一幕,他依然還是無法平靜。
何貴田當時不在家,就他一個人在屋裡躺著,嚴玉芝在院子乾活。
他聽到有男人說話,一開始以為是何貴田,可聽著聽著感覺不對勁,不是何貴田,那是誰呢?
他掙紮著想從窗戶上看看外麵是誰,可他費了半天勁,位置也沒有挪半寸,他眼睜睜的聽著外麵男人跟嚴玉芝說話,卻不知道是誰。
他聽到嚴玉芝在笑,一會又聽到那個男人也笑,這笑聲讓何生根本就無法在屋裡安心的躺著。
他喊嚴玉芝讓她進屋,他喊了半天,嚴玉芝才磨磨蹭蹭的進屋了。
他問外麵的男人是誰,嚴玉芝躲閃的眼神,讓何生心裡咯噔一下。
嚴玉芝臉還紅了,然後在問她什麼她也不說,最後乾脆走了。
何生大叫,可嚴玉芝就像是聽不到一樣轉身去了院子。
他的耳朵很好使,他聽見急促的腳步聲,而且是兩個人的。
他如遭雷擊,那個男人竟然跟著嚴玉芝進了她的屋裡。
此時的何生怒火中燒,他什麼都知道了,他雖然癱瘓了,可他不傻,他眼睛也不瞎。
以男人的第六感,他知道嚴玉芝跟這男人在屋裡做什麼呢。
何生感覺肺都要炸裂了,心裡似火燒針紮一樣。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手緊緊的握著,指甲嵌入手心裡絲毫未感覺到疼。
他緊咬著嘴唇,直到一絲血滲入到口裡,他嘗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拚勁全力挪了一下隻聽轟隆一聲,他整個人順勢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