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王承恩,擬旨,衍聖公孔衍植,其子孔興燮悖逆,不足以奉聖人家廟,著奪爵,賜其自儘。凡與建奴之事有涉者,賜死。除孔林、孔廟及其北宗族人本身所有田地,餘者儘沒,充為皇莊,移山西無地之民種之。”
“另旨,著南宗孔貞運襲衍聖公爵位,入主北宗,開中門,迎回南宗先賢,使南北合而為一,望卿好生管教家人,勿蹈北宗前轍。”
待處置完後,也不理會群臣山呼萬歲的模樣,頗感憋氣地崇禎乾脆散了朝。
想想劉邦那個老流氓曾經拿著儒生的帽子當球踢,還曾在儒生的帽子裡邊撒尿,崇禎就越發的火大。本來想著一舉除了南北二宗,直接將孔家店給砸了,不曾想朝臣的反應這麼大,自己隻得臨場變更,留下南宗繼續惡心自己。
等到施鳳來單獨求見之時,越想越憋氣地崇禎麵色頗為不善地盯著施鳳來,問道:“說,為什麼要反對?難道朕的想法你會不知道?”
心下暗暗叫苦的施鳳來簡直連去死的心都有了,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道:“啟奏陛下,臣之所以反對,不是臣不想除此毒瘤,而是除不得。北宗孔氏便如附骨之蛆,自從偽元經營下來,早已盤根錯節,便是天下的讀書人,也都以北宗為聖人正宗。”
“今日陛下若強行下詔除了,且不說有沒有人奉詔而行,便是陛下強行以廠衛除之,那天下的讀書人又會如何?”
“臣以為,治理天下,還是要靠著這些讀書人,因此上,也隻能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嘿,好一個徐徐圖之。好的很呐。”崇禎心下冷笑起來。
施鳳來卻道:“陛下,若真欲除些毒瘤,並非不能之事。”
崇禎道:“講!”
施鳳來道:“陛下今日下旨命南北二宗並歸一體,實則是一步妙棋。到時南北二宗自己為了爭權奪利,隻怕會先自己鬥起來,到時必然無瑕他顧,陛下可在此時培養人手,再興法家、墨家、農家等學說,到時候,儒家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兒。”
崇禎卻頗感意外地盯著施鳳來道:“愛卿不也是儒家學子?”
施鳳來卻嘿嘿乾笑了一聲,說道:“陛下,臣確實是學的儒學。然而讀書越多,臣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多。
臣遍翻諸多學派經義,發現真正稱得上百無一用的,除了前漢之時的魯儒,就是這程朱理學之下的儒生。
此等學問,於治國無益,臣便轉學了公羊一派。公羊一派的學問,卻是頗與此輩不同。”
說著說著,施鳳來竟也憤怒了起來:“聖人生慫人,學問傳賤人!這些混帳不能將聖人學問發揚光大倒了算了,反而處處算計自身利益,簡直就是給聖人抹黑!”
崇禎皇帝一個後世的宅男,哪兒知道什麼公羊學派?倘若單說公羊,他敢給你理解為雄性的種羊。
崇禎很好本來不知為不知的好學精神問問這公羊學派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問。
等到施鳳來退下之後,崇禎卻是吩咐王承恩道:“將儒學各個學派的資料都給朕整理一份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