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光華所在的這條船上便血肉橫飛,慘叫聲四聲。
李吖子也不管自己殺了多少人,隻是一個勁地向前衝殺,突然間覺得自己眼前一空,便見被四五個親信護起來的李光華正瞧向自己。
殺透敵陣,渾身卻沒沾上多少血跡的李吖子冷笑一聲道:“投降?或者,死!”
李光華暗罵這娘們兒太過囂張,隻是如今形勢比人強,李吖子玩的好一手黃雀在後。
略一斟酌,李光華便開口道:“李大當家的,咱們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如今為何突然要兵戈相信?”
李吖子卻是根本不理會李光華的說辭,隻是重複了一遍:“投降?死?”
李光華大怒,喝道:“李吖子!彆真以為你有甚麼了不起的,爺爺也不見的怕了你!”
李吖子大怒,揮向便向著李光華的方向殺了過去。
李光華原本以為剛才的一番廝殺,應該已經耗儘了這小娘們兒的體力,卻不曾想這小娘們兒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心中膽寒的李光華一邊命手下的幾個親信去攔住李吖子,一邊四下打量,找起了退路。
隻是這一打量不要緊,卻見遠處正有團團火光向著自己所在方向而來。
看著那些火光的高度和駛過來的速度,多年混跡海上的李光華便知道一定是明軍水師才會有的戰船。
李光華怒喝一聲:“李吖子!你投降了官兵,甘為朝廷鷹犬!”
李吖子卻置若罔聞,隻顧著一刀刀地劈向李光華的親信。
李光華的親信們平日裡隨李光華作威作福慣了的,便是連跳幫廝殺都乾的少了,又如何擋的住李吖子?不多時便紛紛被砍死。
李吖子喘息一番,冷眼望著李光華道:“投降?死?”
你他娘的就會這一句嗎?!李光華心中大罵。
隻是見李吖子也會累,眼見李吖子也會累,心中終於安定了一些,再也不像剛才一般害怕。
隻是壓下了心中對於李吖子大名的畏懼過後,李光華卻是有些惱羞成怒地道:“你等著,若是你落到爺爺的手裡,爺爺便好生調教你一番!”
李吖子一張俏臉氣的粉紅,呸了一聲卻不言語,隻是斜舉著長刀便向李光華砍去。
等到鄭芝龍等人的船隊趕到後,李吖子的手下和李瘸子的手下正絞殺在一處。
隻是李吖子的手下很好辨認,每個人都是在左臂上纏了塊白布,在火光之下倒是顯眼的很,倒也不怕認錯。
鄭芝龍看著眼前這一幕,喝道:“靠上住,殺了李瘸子的人!”
鄭芝虎和鄭芝豹聞言,便躬身應是,接著便指揮手下人將船靠了過去,各自帶著手下的人手上前去廝殺。
而在岸上的李瘸子早就體力不支了,心中不住的暗罵眼前的大漢就是一頭怪物,卻根本無法脫身逃走。
心中正焦急的李瘸子一個躲閃不及,便被眼前的大漢一刀砍在了左臂上,左手連著小臂便直接齊肘而斷。
李瘸子連忙伸了右手去抓住左邊兒的斷臂之處,以免再出更多的血,口中也趕忙喝道:“且慢!李某願意投降!”
眼前的大漢這才住了手,隻是刀尖仍舊指向李瘸子,喝道:“跪地!”
李瘸子咬咬牙,隻得慢慢地跪了下去,心中卻仍舊在思索著脫思之法。
隻是眼前的大漢卻不見動作,隻是打了個響哨,想來便是在招呼同伴,本人卻是緊盯著李瘸子,便是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瘸子心知今天必然是逃不成了,也就不再想些其他的,隻是不甘地道:“請問閣下高姓大名?山高水長,李瘸子不忘兄台大恩!”
那漢子卻仿佛沒有聽說李瘸子話中的意思,依舊麵無表情的道:“主人鷹犬,沒有姓名。你若一定要記,記住了,老子叫青龍。”
話音剛落,這名字叫做青龍的漢子的同伴便趕了過來,先將李瘸子給捆了起來,這才隨手扯了個條布,將李瘸子的斷臂之處狠狠地紮緊。
此時沙灘上的喊殺聲早就停了下來。便是李瘸子的手下再凶悍,再不畏死,又如何能與騎在戰馬上的騎兵相鬥?隻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紛紛成擒。
李瘸子此時也認命了。
今天這吳天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搞了這麼大的陣仗來算計自己。彆說是自己了,便是往日裡的鄭氏兄弟沒有招安,隻怕得也飲恨在此。
隻是等李瘸子被推搡到了吳天德身邊的時候,卻見吳天德身上也是被一些幾乎看不出來的繩子給捆著,正望著自己苦笑。
直到此時,李瘸子才弄明白,根本就不是吳天德在算計自己,而是自己和吳天德都被人給算計了。
正自心驚對方的勢力之大,卻見一個身著錦衣,手中搖著一把折扇的家夥慢慢地踱步過來。
他娘的,大晚上的也不怕凍死你個狗日的!
李瘸子心中正自暗罵,卻聽那錦衣打扮的人問道:“這便是李瘸子?嘖嘖,也不過如此嘛。”
旁邊兒的吳天德諂笑道:“是,是,這便是李瘸子了。”
那錦衣之人唰地一聲將手中折扇一收,盯著李瘸子道:“我家主人可是說了,要某將你帶回去處置,如今,某總算見到活的李瘸子了,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
我家主人四個字,李瘸子已經從剛才那個名叫青龍的漢子嘴裡聽說過了,如今再次聽說,便好奇地問道:“不知閣下是誰?貴主人又是哪位?李瘸子又如何得罪了貴主人?便是死,也請閣下讓我李瘸子死個明白。”
那錦衣漢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向著北方拱手道:“我家主人,名叫崇禎,至於區區,錦衣衛提督許顯純便是了。如今你李瘸子落入許某手中,許某一定好好招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