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興文道:“當然聽說過。大明崇禎元年的時候,大明國子監眾監生哭宮,觸怒了當今天子,以致於被殺者無數。”
冷笑一聲後,阮興文又接著道:“可是那又能怎麼樣?我等哭宮,與大明的諸位同學可是一樣?
他們名為哭宮,實則為逼宮,意圖以大勢逼迫天子屈服,該殺!
我等哭宮,則是求一個麵聖的機會,哀告不平事,天子即便是不為我等做主,我等也會平安無事。”
胡成玉道:“不然。天子必然會替我等做主。”
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胡成玉麵帶興奮之色:“如今安南剛剛並入大明,天子正是要豎立形象的好時機,又怎麼可能不會我等做主?
須知,自古便是馬上打天下,而治天下,卻還是要依靠我輩讀書人代天子牧民!”
阮興文撫掌笑道:“不錯!正是如此。
隻要我等前去哭宮,把聲勢鬨大一些,天子必然要嚴懲那些貪腐之輩!”
……
安南跟大明不一樣,哪怕錦衣衛在安南的勢力說不上小,兩者也是大有不同的。
最起碼,崇禎皇帝就不敢在安南這塊地方隨便去浪,畢竟這裡要殺的人還沒有殺,該抓的人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去抓,自己隨便出去浪,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樣兒的危險。
難道每次出門都帶著一大批的錦衣衛和衛所士卒隨行保護?那樣兒的微服私訪,除了建奴奴酋們在裝逼的時候玩一玩,剩下的好像沒有誰了吧?
老劉家的那些貨出宮都是化名某某君家的公子,老朱家的也基本上是化身公子哥,自己也是一樣,帶著方正化和王承恩,再加上錦衣衛暗中保護就行了,帶著大軍還私訪個屁!
所以,崇禎皇帝根本就沒有在安南微服私訪的打算,因為怕死。
但是當聽到許顯純來彙報打探到的消息時,崇禎皇帝還是感興趣了起來:“也就是說,那些讀書人們聚集在一起,討論什麼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隻是知道他們在大量的串聯?”
許顯純躬身道:“是。因為臣手下的人不敢靠的太近驚擾了他們,故而還不清楚他們在串聯些什麼事情,隻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崇禎皇帝端著茶盞笑眯眯的道:“如今安南的南北兩地都已經儘入我大明手中,其他地方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好的發難機會,就算是讓他們串聯起來又能如何?難道有人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如果是剛剛殺掉黎維祺的第二天,這些讀書人就和原本的官員豪商們聯合起來造反,倒是當真能給崇禎皇帝帶來一些麻煩。
因為沒有了黎維祺和阮潢、鄭梉,這些剩下來的官員豪商和讀書人,在安南普通百姓的心裡就有著比較高的地位了,這些人登高一呼,很容易有人響應。
而崇禎皇帝卻是玩了一出斬首戰術,直接清楚了黎維祺和鄭、阮三人,直接登陸的大軍並不算太多。
如果這些人當場就造反,崇禎皇帝雖然會因此而在了更好的借口,可是手忙腳亂一番想必也是少不了的。
然而這些人卻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就算是現在這些人串聯到一起造反,大明的軍隊已經跟上來了,還不是分分鐘就給鎮壓下去。
而且他們造反在先的話,崇禎皇帝把抓人做勞工,這心裡也更舒坦一些不是?
隻是,任憑崇禎皇帝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到,這些人不是來造反的,反而是來賣隊友的——在這些人聚集到安南王宮挺遠距離的時候,崇禎皇帝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動向。
這些人姿態做的很足,離著王宮遠遠的就跪下了,然後膝行著往宮門處而去。
阮興文忍不住心中暗罵。
雙膝膝行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僅僅這百步不到的距離,自己就感覺這雙腿不是自己的了。
一陣風襲來,阮興文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倒不是冷的,而是不遠處就是活剮了黎維祺的刑場。
尤其是這一陣風刮過來,哪怕是大白天的,阮興文也總感覺有些陰風陣陣的感覺。
到了宮門前不遠處,阮興文便停了下來,隻是高呼一聲:“求聖天子為我等做主!”
跟在阮興文之後的眾多書生也一齊拜道:“求聖天子為我等做主!”
喊完之後,眾多書生便齊齊的拜倒,以頭杵地,再無其他的聲音。
阮興文在來之前就已經跟這些書生先行約定好了,隻高呼這一聲,如果宮裡過上一個時辰後還沒有反應,就再喊一次,但是萬萬不能多喊,以免惹了崇禎皇帝反感,再把事情給搞砸了。
等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許多書生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發抖了,宮門才吱呀呀的打開了。
王承恩麵無表情的走到了為首的阮興文等人身前,冷冰冰的道:“何事在宮外喧嘩?若是驚擾了聖駕,爾等該當何罪?”
阮興文頭了不抬,隻是恭恭敬敬的道:“回公公的話,學生等人實在是迫於無奈,有許多苦處想要陳說,這才來此求見陛下,死罪,死罪!”
王承恩哼了一聲道:“既有冤情,便該當去找爾等提學求告,再一級級的呈上來,或者有了冤屈,也該當去敲鳴冤鼓才是。
若是人人都學爾等前來哭宮,這天下還不得大亂?爾等欲置陛下於何地?”
阮興文道:“啟稟公公,非是我等亂來,而是我等要告的,便是那些官員老爺還有提學等人,正是他們胡作非為,曲解陛下旨意,以至於安南人心思動,暗流四起,望公公明察。”
王承恩的臉色也正了正,嗯了一聲道:“既如此,爾等可有陳情書奏上?若是有,咱家可代爾等將陳情書呈於天子。若是沒有,也休要怪咱家趕人!”
阮興文這才直起了身子,從懷中摸出了一本小冊子,雙手舉過頭頂,低著頭道:“這便是學生等人的陳情表,上麵有河內兩千三百七十七位同窗的手印,可證明學生所言非虛!”
王承恩接過來後,臉色才好轉了一些:“爾等先起來吧,咱家這便將陳情表呈於天子,替爾等說明情況。”
等到阮興文等人起來之後,王承恩又扭頭吩咐道:“帶他們尋個蔭涼一些的地方,不要熱壞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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