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的地方都跟鎮南衛這裡一樣,自己這回跑來安南是乾什麼來了?還不如留在大明溜鳥鬥蛐蛐呢!
直到向前跑了幾天的路程之後,徐弘基才發現自己沒有白來這一趟——安南猴子的慫在於高層的慫,下麵的安南猴子們可是一點兒的不慫。
大量的安南人依靠著自己熟悉地形和環境,不時的冒出來進行偷襲,而且絕對不跟大軍產生過多的糾纏,能弄死一個就弄死一個,弄不過了就趕緊跑,給大軍也算是帶來了一定的傷亡。
最過分的是,參與襲擊的人中,還有大量幾歲十幾歲的孩童和女子——可想而知,就算是現在將安南收複了,以後這些人長大之後也必然是深恨大明。
哪怕是他們現在的生活比之前更為困苦,哪怕大明的進攻是因為他們的降而複叛,哪怕所有的好處都被他們的“安南王”和丞相、大將軍等人拿走了,哪怕是他們的王和他們的統治者已經拋棄了他們。
死心眼!
坐在相陽衛的節堂裡麵,徐弘基看著眼前的沐天波和張之極和相陽衛的指揮使,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皺眉道:“若是一直這麼下去,隻怕是拖也拖死大軍了,還談何平定安南?說不得,隻能使用最後一招了。”
張之極頗為無所謂的道:“左右不過是些安南猴子罷了,不將他們清理乾淨,難道還指望他們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前番他們投降後沒有鬨事,是因為黎朝先降在先,阮、鄭二賊又不得民心,故而才降。
現在他們已經將黎旭等賊認作是君主,又受了諸賊的蠱惑,以為我大明來此便是為了殺戮他們,自然不會再降。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們擔心的事情變成現實,隻要安南這片土地上沒有了蠻子,我大明百姓自然可以在此安心耕種。”
相陽衛指揮使薛祥拱手道:“公爺,跟那些安南猴子,實在是沒什麼道理可講!前些日子大軍未至之時,那些猴子還想要來勸降呢。
後來勸降不成,這些猴子便調集了人手圍在了相陽衛之外,時不時的騷擾一番,甚至放言要踏平相陽衛,將相陽衛屠光。”
之前徐弘基等人在南京軍府看到的,都是安南各衛報上來的紙麵情報,自然不如現在來到安南之後的感受直觀。
嘿的一聲,沐天波開口道:“既然這些蠻子一心想要尋死,那咱們成全他們便是!從相陽到順化,就算是一路平推過去,也用不了半個月的時間,最多三個月,交趾全境可複!”
沐天波搖了搖頭道:“事到如今,本公倒是不急了。”
見張之極和沐天波一起投過來問詢的目光,徐弘基伸手向著東邊的方向指了指,捋著胡須笑道:“海上,東海艦隊會沿著安南的海岸一路北上,下到海防港。
艦隊的那些殺才們是什麼習慣,黔國公可能還不清楚,英國公肯定是清楚的吧?”
張之極嗤的一聲笑道:“艦隊的那些殺才,每遇戰事必然是先進行火炮洗地,一輪不夠便再來一輪,直到將他們能看到的東西都炸成一片火海。
如果東海艦隊一路北上,又趕上咱們在野外行軍之時,倒還真有可能被他們給誤炸,偏偏還沒地方說理去。”
沐天波頓時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還不知道誰呀,論到火炮洗地,誰不知道是京營和新軍開的頭,也是這兩支隊伍最擅長火炮洗地,除此之外,剩下的哪個衛所不是火炮洗地兵卒收屍的套路?
這些套路還是老英國公在世時製定的標準進攻套路呢,你小張公爺是怎麼有臉嘲笑人家東海艦隊的?
見沐天波發笑,徐弘基和張之極頓時將問詢的目光投了過來。
沐天波將笑意強行忍下之後,拱手道:“方才突然想到點兒好笑的事情,一時沒忍住,讓二位見笑了。”
見二人的目光依舊帶著問詢,沐天波便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想起來這安南猴子不蹲在樹上吃果子,非得要跳出來惹事,心裡好笑,便一時沒有忍住。”
剛才不是在說艦隊那些孫子們喜歡火炮洗地來著?怎麼又扯到猴子身上去了?
張之極儘管有些懵逼,但還是接著道:“魏國公的意思是,在東海艦隊沒有轟炸完瓊琉港之前,咱們一路南下的時候便很有可能會被東海艦隊的殺才們誤詐。
所以,為了大軍的安全起見,咱們乾脆在相陽衛駐紮一段時間,等東海艦隊炸完了瓊琉港之後再行南下。”
突然間想到一事,張之極忍不住站起來道:“壞了!鐵道部!”
徐弘基也反應過來了,當下便對相陽衛指揮使薛祥道:“命人準備好筆置,本公修書一封,你命人傳給交趾總督盧象升。”
薛祥應了,派人準備好了筆墨,等徐弘基寫完用印之後墨跡稍乾,便命人將消息通過錦衣衛的渠道送了出去。
這個節骨眼上,也沒有人敢使用信鴿來傳遞消息了——鴿子被餓瘋了的安南人吃了倒是沒什麼,要是因此而耽誤了消息,導致鐵道部的人被東海艦隊的殺才們給誤炸了,那樂子才大呢。
相陽衛的位置是靠內陸,離著南掌國的距離很近,離著瓊琉港則還有一段距離,正好需要鐵道部修建一條從瓊琉港直通相陽衛的鐵路。
若是因為相陽衛的失誤而導致鐵道部的人被炸,還修鐵路?修狗屁去吧!洪承疇還不得把相陽衛上下都給生吃了?
……
海上,以登萊號為首的東海艦隊,再一次揚起了炮口,對準了岸上,也不管岸上已經亂成一團的安南人。
ps:感謝“白鶴場飛”的盟主打賞,欠更三章以後補。另外,朕發現還有66個盟主沒回來,你們誰看到了記得喊他們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