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望自認為學問不夠,大概記得的跟四十萬有關的數字,就是白起曾經一次性的坑殺了四十萬趙國降卒?
沒有來到戰場上的不算,已經戰死的也不算,光是投降被坑殺掉的就已經有四十萬——那還是一千多年前,你現在跟老子說你們國家有四十萬大軍?
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笑死老子,然後好不戰而勝?
大明現在有多少兵力?一百萬?兩百萬?
再者說了,就憑你們這些渣渣的戰鬥力,你們這四十萬大軍,大概也就相當於京營?再多加一個新軍都算欺負你們!
其他的士卒們也是麵麵相覷。
見過自大的,還真沒見過像這個蠻子一般自大的。
張可望摳了摳鼻子,乾脆吩咐道:“宰了吧,這種貨色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
實在是太遺憾了,自己這一個衛裡麵根本就沒有錦衣衛的那些狠人,或者說有,但是自己不知道。
如果讓錦衣衛的人來審訊,估計眼前這個蠻子給把他幾歲偷看小姑娘洗澡都交待出來,至於自己這些人,還是算了吧,全加起來也不如人家錦衣衛的專業。
再一次完成了京觀的修建之後,張可望才帶著一眾殺才們向著北邊的方向而去。
當然,張可望等人所謂的迷路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迷路,畢竟還知道北在哪邊兒,隻要慢慢的向北方去,然後再靠著海邊靠近,總是能找到當初的登陸地點的。
隻是張獻忠的臉色不太好看,一路上匆匆忙忙趕回來的毛文龍臉色也不太好看,監軍太監的臉色乾脆黑的跟煤炭一樣兒了。
所有人都在替你們這些狗才們擔心,你們倒好,追殺蠻子去了?築了一百多座京觀?
彼其娘之!
勃然大怒的張獻忠沒等著毛文龍開口,就直接命人將張可望拖出去重責五十軍棍——等毛文龍開口,五十軍棍就能要了張可望的命!
挨完揍的張可望是被親兵給抬進來的,整個人趴在擔架上,屁股上麵已經是血肉模糊,本就已經破爛的褲子都跟肉混在了一起,模樣看起來淒慘無比。
張獻忠過去抓住幾條破布嘶的一聲就扯了下來,張可望猝不及防之下頓時痛得慘叫起來:“義父!輕些!輕些!”
見父子兩人演戲,毛文龍也不以為意,反而淡淡的道:“現在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明白的告訴你,就因為你的魯莽行動,以至於軍府緊急抽調了四個衛所的兵力還有東海艦隊過來,老夫隻是帶著兩個衛所先行一步,東海艦隊在庫頁島補充完物資後也會直接向這裡來。
至於以後事情會鬨到什麼地步,現在老夫也不好說,但是你想想以陛下的性子,此事能輕易揭得過去?”
張可望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屁股上麵的刺痛了,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都老實交待了出來:“那些蠻子不是一個國家的,是好幾個國家,現在最強勢的一夥號稱是什麼法蘭西的,他們將這塊大陸稱之為新法蘭西。
剩下的一夥則是叫什麼英格蘭,他們則是將這裡稱之為新英格蘭,兩家蠻子互相看著不順眼,本身就在爭奪這片土地的歸屬權。
另外,他們兩家本身的兵力倒是不強,可是他們分彆攏絡了不少土著替他們效命,而這些土著又被稱之為印第安人。
若是再往南方去,那邊還有一大片的土地,已經被那些英格蘭的蠻夷占據,而他們也在計劃屠殺那些原本收留他們並且現在給他們當仆從軍的印第安人。”
毛文龍任由大夫在給張可望的屁股上麵敷藥,依舊黑著臉道:“他們現在在這裡還有多少兵力?”
張可望沉吟道:“向南近千裡的距離以內是沒有了,再往南就不清楚了,那邊淨是些英格蘭蠻子。
至於向東略微偏南一些,大概還有一些法蘭西的蠻子,但是估計也沒剩下多少,都被殺的差不多了。
據卑職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整個法蘭西的蠻子在這裡大概有四千人左右,加上被他們驅使的印第安人大概也不過是兩萬人左右。
那些英格蘭的蠻子在南邊有不少,但是好像也不太多?卑職還沒有打到那裡,因為心中記掛著這邊,便提前返回來了。”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起這邊營地的事情,毛文龍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這回的烏龍鬨大了,整個大明現在都開始因為這事兒開始騷動起來,自崇禎皇帝以降,直到最下麵的衛所士卒,都在準備著替張可望他們這些殺才們報仇。
結果這些殺才屁事兒沒有,還他娘的拓土千裡,築京觀百餘,軍功不知道撈了多少!
監軍太監陰惻惻的道:“指揮使大人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想來那些蠻子聽到指揮使大人的名頭便要望風而逃了。
隻是咱家跟這一個小旗部的兄弟們,在這裡餐冰臥雪,心裡除了記掛著兄弟們,便是擔憂哪一日就會被蠻子們將人頭割了去。嗬嗬,嗬嗬。”
監軍太監的嗬嗬兩聲冷笑,讓張可望心裡一抽抽。
這死太監萬萬得罪不起,當初能咒自己生生世世做閹人的狠茬子一旦記恨上自己,隻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訕訕的笑了一聲後,張可望才扭頭陪笑道:“監軍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本就是一個鍋裡攪馬勺的兄弟不是?
這次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兄弟我的不是,太過於高估了那些蠻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隻是不曾想那些蠻子實在是太弱了些,比之建奴還多有不如,這一時殺起性了沒收住手,還望監軍大人寬恕則個?”
監軍太監掩嘴笑道:“寬恕則個?咱家可當不起,您呐,就等著吧!”
雖然是在笑,但是張可望心裡卻是越來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