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盛淳安扶著走路顫顫巍巍的掌門,像隻鵪鶉一樣焉巴巴的低著頭, 眼神四處放空, 就是不敢往旁邊瞟。

媽哎……此刻居然離謝師叔這麼近……

之前還和謝師叔‘暢談’了一番。

他想到這裡, 走路也跟著打飄了。

謝長歌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 單手擦拭著木劍上的汙漬,低頭問檀楹:“你把界門關上了?”

“嗯。”檀楹點頭,“順手就關了一下,免得魔族又跑出來搞事。”

真的隻是順手噢!

祭壇下的黑黝洞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沾滿灰塵的青石磚地麵。

謝長歌跳下去, 不知道從哪撿了塊晶石,裡邊飄著縷縷和陣紋相似的金絲。

“應該是當時設陣用的陣眼。”他隨手丟給檀楹, “裡邊的力量很溫和, 看看能不能用。”

檀楹接過,一觸到手,晶石裡的金絲便流了出來,沒入經脈彙入神識海中,她在上個世界獲得的那縷功德,在金絲的作用下居然壯大了一些。

檀楹:“……”撿到寶了。

同時還有一些零散的記憶。

講述的大概就是石像羽衣道人那一代為了封印界門的艱辛, 他們集齊了許多身具功德者,然後利用某種手段把眾人的功德都集中到羽衣道人身上,以他為陣基, 下陣封印入口,再把空間割離。

檀楹沒說出來,默念了幾句往生咒, 便看到地上破碎的石像裡邊,緩緩飄出一個透明的魂魄往外飛去。

魂魄朝她笑了笑,似是在表達感謝。

“這次多虧姑娘和謝師侄了,否則後果堪憂啊。”

掌門緩過來了,長歎一口氣在那說著,差一點,他就要無顏麵對衡陽宗列位老祖咯。

界門關上那一刻禁地裡就恢複了寧靜,蝙蝠獸們也消散成了飛灰,謝長歌沒理會掌門的叨叨,他用劍尖沾了朱砂,在祭壇底處和青石壁上勾勒出規律的紋路,一捺一撇,一點一畫,最後連成線,綻放出屬於陣法的光芒。

“我在原本陣法的基礎上再疊了一個陣法,以此地生息為基石,生生不息則為困之。”

也就是說,謝長歌把封印陣法和這片空間連在了一起,如果以後界門再次被打開,封印被破,那麼這片空間就會自動毀滅,對門的魔族就算出來了,也隻能迷失在虛無的空間中。

……

後來的事檀楹便沒再留意,隻是聽說隔壁山頭的申長老沒了女兒哭得稀裡嘩啦,結果隔日又去抱了個女嬰回來,說這才是她真正的孩子。

原本的申之瑤去哪了,注定隻能成為一個未解之謎。

謝長歌一回來就去閉了關,好像說是在禁地中有了什麼驚天感悟,給草兒準備好靈露靈果後,便迫不及待進了閉關的地方。

他這一閉關不要緊。

令檀楹窒息的是——

那個話嘮鐵憨憨,每天都過來守著是怎麼肥四啊喂_(:з」∠)_

盛淳安這貨,自打從禁地出來後,就雷打不動的天天過來檀楹麵前混眼熟,揚言一定要拜謝長歌為師!

就算當二師弟他也願意!

誰讓大師姐(檀楹)看起來太凶殘了呢=。=#那幅踩著魔族頭頂的畫麵盛淳安永遠都忘不了。

作為新一代的天才弟子,難免會用來和老一代的比較,盛淳安剛開始還不服氣,一進衡陽宗沒多久,便被謝長歌的事跡給折服了。

殺道劍意啊!

傳說中最難領會的劍意!

這幾萬年來也不過寥寥幾個,最後都成為了高手中的高手。

而且還是最年輕的練虛期!

論道會上技能全點滿了。

總之,盛淳安有一萬種理由想拜謝長歌為師,他可積極了,還懂得曲線救國來討好檀楹,給她帶糕點啥的孝敬。

雖然他外表看著憨,心思可是很細膩的,未來師父不在的時候,討好未來師姐也是一樣的嘛。

“憨子,彆走神,站直了!”

“哎!”

比如現在,他隻要一走神,就會麵臨檀楹的無情抽打_(:з」∠)_

一來二往一人一草居然也混熟了,檀楹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指導他一下,糾正不足之處。

“憨子,你劍意是用來殺人的!有氣勢一些!彆軟趴趴像用來切糕一樣。”

巴掌大的綠草在刀光劍影中跳來跳去,盛淳安隻要力氣稍微一鬆,手腕那裡就會被草兒抽出一道道紅印來。

劍式歪了,打!

力度不夠,打!

靈力不足,打!

盛淳安忍不住了,哭嚎著嗓子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哪行啊!我覺得布星!”

檀楹:“我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如果有問題,那一定是你的問題。”

哼,這都做不到還想拜她家小崽子為師。

令檀楹意外的是,黝黑少年哭完了,抹抹淚又接著站起來接受她的摧殘。

因為盛淳安切身感受到了,雖然大佬指導的過程痛苦一點,但效果也很明顯啊!

不就是挨打嗎,咬咬牙就過去嘞。

這一咬牙,就是三年。

鐵憨憨後邊就變成了偶爾來,沒人在的時候,檀楹就安靜的把自己埋在謝長歌閉關洞口前的土地裡,仿佛這樣就能和裡邊的人置身於一塊。

偶爾打盹放空神識的時候,檀楹能感覺到迷迷糊糊中有一團像棉花一樣柔軟的‘意識’體,小心翼翼的從裡邊伸出來,把自己裹住。

那大概是不為人知的溫柔,唯有吹過的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