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了, 外鄉人!”
托尼被人撞得一個趔趄, 但他沒心情計較對方的冒犯。
“我他媽這是在哪兒?”
幾個小時前他因伊莉雅的昏迷和X教授吵了一架——好吧事實上隻有他一直在大發脾氣。
這位鴿派變種人領袖始終保持冷靜,在翻閱大量資料後, 他謹慎地提出了解決方案。
“我們可以試著參與這場對抗, 加入一個引導保護她的外力。”
托尼當仁不讓地自薦成為這個“外力”,畢竟小朋友是他帶出家門的,也該由他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他記起自己是如何在同樣的心靈魔法作用下陷入沉睡,接著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這條繁華的街道。
“內心世界是個人意誌的具象化, 深淵會不斷和伊莉雅搶奪控製權。在此之前, 找到她,幫助她。”
托尼回憶著X教授的告誡, 混在人群中沿著街道行進。
他儘量自然地打探周圍, 隨著遇到的路人不斷增多, 托尼驚詫地發現他們的麵部相似得宛如同一個模子扣出來的泥塑,表情也僵硬得像是戴著麵具。
成百上千個一模一樣的人混在一起,視覺效果堪比恐怖片。
一旦注意到這一點, 其他不合理的地方也逐一顯現。
比如賣水果的小商販居然穿著肯德基的員工服,比如街頭畫家幾乎是照著史蒂夫長的金發碧眼, 比如執法城管的頭盔上豎著兩隻尖耳朵, 比如有個臭脾氣的小男孩撞到托尼, 開口第一句就是——
“你這卑賤之人竟敢阻擋我的道路。”
等等...托尼低頭注視著這個狂妄的小矮子, 他的手裡還牽著條漆黑的大狗。
這個男孩剛剛說話時的表情極其生動,和其他人的差距有如gif對比jpg。被伊莉雅壓迫著通關過許多攻略遊戲的托尼瞬間警覺,他確信自己遇到了劇情點關鍵人物。
但是, 體諒體諒他吧,在托尼二十五年的人生道路中,他從未學習過如何和這種性格的人打交道。第一時間嘲諷回去讓對方下不了台才是托尼常乾的事兒——但嘲諷劇情任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好在另一個人拯救了他的進退兩難。
“好了,達米安,彆耽誤時間。”黑發藍眼的青年摁住暴躁的弟弟,朝托尼點點頭,“外鄉人,你也是來參加新王的登基典禮嗎?”
托尼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年輕人究竟是參考了誰。
“是的,但是我不太清楚路該怎麼走。”
“請沿著這條路向裡走,渡過這條河就能到達中央城堡。”
迪克溫和地露出個理解的笑容——原來他在伊莉雅心裡就是這樣一個熱心腸又溫柔的形象,托尼不合時宜地酸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和我們一起走吧?”
左右他也沒什麼頭緒,也許前往城堡能獲得更多信息。
托尼接受了這個邀請,在登上馬車時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難。
馬車的車廂怎麼會這麼高??托尼腿抬得幾乎要劈叉,但其他人似乎並不以為意,輕輕鬆鬆就翻了進去。
托尼想起那個“夢境與現實對應”的理論,恨不得現在就去韋恩家拆了他們的車底盤。
馬車晃了半下午,他們到達河邊。
掌管河流的是位身穿綠長袍的男人,他戴著濃綠的巫師帽,手握權杖。
聽見車輪聲,他看向來客。
托尼被這個男人的麵部嚇了一跳,倒不是說他如何麵目醜陋——他完全沒有臉,麵部隻貼著一張紙,簡單粗暴地畫著個問號。
“我是白色父親的黑色兒子;
我是無翼之鳥,能直飛上雲彩;
我出生之時,接觸我的人都哭了;
我一旦出生,將很快消失於空氣之中。
我是誰?”